这个日子我要说的话【五】
菡菡菡菡麻麻 2015-12-07 13:45:18
今年会泽似乎要暖冬，大雪节令还是下雨不下雪，阳光明亮得睁不开眼睛。
珞妮，今天你5岁。
和往天一样给你洗澡。每次给你洗澡，爸爸都想，你得多大才能自己洗澡？
昨天忘记了给你擦点玫瑰膏，其实也不是忘记，给你洗脸的时候我注意到你脸蛋上的疱疹快要没了。
在你睡着之后我本来也会能睡一会儿，但心里有事。我惦记着这一天跟你说点什幺，每年这一天似乎爸爸都要续写一份长遗嘱，我还想不好今年该续写点什幺。
2015年12月7日，你5周岁。
爸爸58岁的生日已经过去，奔60岁了。
能听到你的呼吸声，我支起上身看了看：昏暗中能分辨出你抱着一个毛绒娃娃。你感到被冷落了，只要睡觉前我拒绝和你聊天，你就会这样。真不能聊，聊起来，你东一耙子西一扫帚没完没了，那你就别想睡了。这正是你想要的结果，但爸爸不会给。
给你妈妈打电话请她上楼，这样我才能安心去书房——每天你睡着之后我去了书房，22点到22点10分之间你就一定会醒，然后光着脚就跑进书房。我只能抱着你重回卧室，你再睡。
坐在电脑前的瞬间，我突然想起前几天你被妈妈打了；然后，爸爸也打了，而且比妈妈打得狠。你知道原因，但一定抱怨这个原因。我知道你不会恨，因为你是珞妮，爸爸和妈妈的女儿。你虽然会抱怨，但同意爸爸妈妈是有理的。这是灌输的结果，每个孩子的父母都要灌输一些他们认为有理的东西给自己的儿女，爸爸妈妈也不例外。
现在，爸爸就告诉你为什幺。
本来我打算在你长大之后才说，但这些文字无论何时写出，也只能是你长大才会看得懂。前后次序在这种情形下毫无意义，今天想到了，就说。
我和你妈妈认识的开始很现代主义：网恋。网恋大部分是不靠谱的，女孩子因为网恋被伤害甚至被杀死的都不在少数。只能说你妈妈遇到了爸爸这个靠谱的男人，运气站在她那边。
我们认识之后你妈妈要到沈阳去找爸爸，但你的外公外婆不同意，他们把你妈妈关起来。
这原本算不上错，但问题出在他们并不是为你妈妈的未来幸福着想，他们只是想把你妈妈卖个好价钱。如今山里的很多农民依旧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你妈妈不幸中的万幸是她读了书上了学，她知道自己要什幺，她有抗争的勇气。
后来你外公同意你妈妈出来一趟：你妈妈成功地说服他未来会非常好，你们可能跟着变成有钱人。你妈妈的儿时伙伴借给了她买飞机票的钱，她就到了沈阳。
你妈妈对你外公撒谎了，她对你爸爸几乎一无所知。在她眼里，你的爸爸就是一个会写小说的末流文人，但毕竟是文人。她认定了这个，她小时候的梦想就是自己成不了文化人，就找到一个文化人嫁出去，逃出大山。
爸爸就是那个人。
你妈妈到沈阳后，你外公外婆不停地打电话给你妈妈：要钱。你妈妈没钱，也不跟爸爸要钱，她是一个极其要强的人，而且她并不认同家人的做法。
再后来，你妈妈说服爸爸到她的家乡看看。爸爸也正好不喜欢都市，于是就一起到了会泽，就是你出生的这个地方。
那是2004年的秋天，距离你来到人间还有6年，那是很漫长的一段时间。
我们到了你外公家里就知道不该来，你妈妈因为隔三差五就要跟你外婆争执，她开始生病，几个月也不见好。我们决定到曲靖去，那里毕竟是一个地级城市。
我们是大年初二离开的会泽，前两天你妈妈还和你外婆吵了一架：他们只知道跟你妈妈要钱，对她生病毫不关心。你外公还逼迫你妈妈跟我要60万块钱。说给了这笔钱，你就跟他走吧。
你妈妈没有答应。
他们还不敢太强硬，因为他们还抱有其它希望，于是我和你妈妈离开了会泽。
在曲靖那段时间我们过得还算好，你妈妈做服装生意，爸爸也陪她去广州和深圳去进服装。
然后就发现你妈妈得了癌症，此后的几年我和你妈妈相依为命。
在这几年间，你外公家就不再和你妈妈有任何联系了。我能理解他们，他们担心你妈妈治病需要钱，担心你妈妈跟他们要钱治病。其实爸爸从来就没想过跟他们要钱，爸爸认为治好你妈妈的病是爸爸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的资助。
几年后我们治好了你妈妈的病，你外公家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消息，又开始给你妈妈打电话，劝说你妈妈回会泽。理由是他们过不下去了，希望你妈妈能回去带他们一起致富。他们在电话里好话说尽，还痛哭。
你妈妈不敢跟爸爸提这件事，她知道爸爸不会同意。
我发现你妈妈经常发呆，有时会偷偷流眼泪。
我还是能猜出是怎幺回事，爸爸可不是寻常人。
我同意再相信他们一回。
这是爸爸生平所犯的最大错误。
那是2008年秋天，又是秋天。
接下去爸爸不打算细讲，等你长大了，爸爸跟你聊天时，讲细节，你当故事听。
这期间你妈妈两次怀孕都流产了，原因是每次他们知道你妈妈怀孕，就会跟你妈妈吵架，甚至动手。爸爸夹在中间跟他们讲道理，你外公还拿着棒子试图打爸爸。你妈妈冲上来挡着，他才作罢：他发现我不是要跟他们吵架，而是劝架。
爸爸告诉你他们为什幺不想让你妈妈有自己的孩子，他们一直在劝说你妈妈过继你舅舅的孩子，不要自己生孩子。你嬢嬢后来告诉你妈妈，他们认为爸爸会死的很早，他们把你舅舅的孩子过继给你妈妈，所有的财产就是他们的了。
他们每月跟你妈妈要一笔钱，给钱了，关系就暖和几天。
你会问那你们为啥不离开？
你外公每次都能说服你妈妈留下来，因为你妈妈认为你外公对她最好，她确信你外公不会害她。
当你妈妈第三次怀孕的时候，对了，怀的就是你。
你妈妈第三次怀孕的时候，爸爸决定到会泽城里去买一套房子住下，于是你终于安全地活了下来。
你出生这一年你妈妈一定要置这口气，一定要在会泽站住脚。但实际上她还是被你的外公给骗了：她成功地说服你妈妈把他们家周边的土地买了下来，房子就盖在那里：就是我们现在的房子，珞妮山庄。
房子盖好之后的一天，那一天你3个半月大了。
你外公全家都冲进了我们的家里，他们质问我们为什幺关上了我们园子里的偏门，害得他们绕远。你现在知道了，那扇门是我们的园门。我们的园子和他们住宅相连，他们一定要走我们的园门，从那里去他们的地里，近。
你舅舅拿着一把砍刀，你外公拎着一根大棒子，你外婆拿着一把镰刀。你外婆冲进屋里直奔你妈妈，她上去一拳就打在你的左额角，你的额角瞬间起了一个大包。
那一天，你3个半月。
你妈妈疯了一般跟你外婆撕打，你外婆一定是被你妈妈的举动吓住了，退了出去。
爸爸从楼上下来还试图劝阻，但发现他们这一次是来真的。爸爸从来不惹事，但不怕事。这时候，爸爸看见了你，看见了哭得几乎没有气息的你，看到了你头上的大包。
爸爸找了一把?头，直接就照着你外公刨过去。你的姨夫正站在我身边，他抱着我往后一拉，?头没有刨到你外公。
你外公也跑了出去。
爸爸站在大厅门口，说：你们谁再跨进这个门槛，我就?头说话。
他们都站在门外，哇喇哇喇地叫喊，爸爸一句听不懂。
你外婆用石头把我们的大厅的门和玻璃都给砸烂了，但爸爸没有办法，她毕竟是你妈妈的妈妈，我们只能看着她撒野。
你妈妈报了警，然并卵！
后来，你嬢嬢告诉你妈妈，你外公外婆认为我们一家老的老弱的弱小的小，是想把我们打怕了，这样我们就会离开会泽，土地和房产就都是他们的了。只是他们没有想到我们反抗那幺坚决，更没有想到爸爸虽然在他们眼里只是个老头，但居然不是轻易就可以被吓住的人。
爸爸在2012年除夕为什幺会被人群殴？这都和他们有关系。
经历过这一次，日子平稳下来。如今他们又想拉近关系，每次都这样。这一次你妈妈不再相信他们了。你外公和舅舅现在到我们这里忙这个忙那个，是你舅舅因为旷工被开除了，你外公退休了。你妈妈会给他们干活的钱，但绝不接受这一家人。实际上，我们根本不需要他们帮忙干活，但你妈妈做不到那幺绝。
爸爸不想讲太多，一讲就生气。爸爸举一个例子：隔壁木材场养了一条报警的狗，因为你外婆每天凌晨都要到外面去转悠一圈，那只狗就冲着她叫。后来，那只狗死了。你舅舅告诉你妈妈，狗是被你外婆弄死的：她在肉里加了几根大头针，给狗吃了......她的理由只有一个：狗冲她叫！
爸爸看到过很多报道，一些孩子被自己亲戚长辈挖了眼睛、剁了脚，甚至杀了。
爸爸和妈妈不允许你去外公家里玩，就是担心你的安全。
你那天跑到他们家里去，姐姐叫你你不回来，妈妈叫你你不回来，于是你妈妈打了你。爸爸知道了，不仅没有安慰你，还打了你，而且比你妈妈打得还要狠。
你的出生和长大，对你外婆来说，比那只对她叫的狗要可恶得多。
这些话爸爸迟早都要跟你说的，我愿意尽可能早地说给你。爸爸不想给你仇恨，只想给你警惕。珞妮，你必须记住：人性中善和恶之间没有相隔万里长城。
爸爸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善良的、愿意妥协的孩子。这对你的未来很难说好或者坏，但生活总是讲究平衡的，它会给任何一种性格的人一片天空和一片适合这个人生存的土地。
爸爸只有一个希望：警惕打着亲情和友情招牌掠夺和欺压你的人。
说这些让爸爸的心情很不好，呼吸都有些困难。这些事情爸爸很少跟人说起，因为这些事和正常的人的行为逻辑、价值观是那幺背道而驰。正常的人是无法想象和相信的，有人甚至会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啊你们也一定有错误啊等等等等。好在，爸爸也只想要你知道，你知道了就行。就此打住。
记住：贪婪和攫取的欲望，真的会把人变成兽。
暂时忘掉它，让我们一起去问候你的妈妈。
还是说过无数次的话，你生日这一天收到的所有礼物都要妈妈首先去享受。
珞妮，来，我们一起祝福你的妈妈：健康、愉快......
珞妮，今天你5岁。
和往天一样给你洗澡。每次给你洗澡，爸爸都想，你得多大才能自己洗澡？
昨天忘记了给你擦点玫瑰膏，其实也不是忘记，给你洗脸的时候我注意到你脸蛋上的疱疹快要没了。
在你睡着之后我本来也会能睡一会儿，但心里有事。我惦记着这一天跟你说点什幺，每年这一天似乎爸爸都要续写一份长遗嘱，我还想不好今年该续写点什幺。
2015年12月7日，你5周岁。
爸爸58岁的生日已经过去，奔60岁了。
能听到你的呼吸声，我支起上身看了看：昏暗中能分辨出你抱着一个毛绒娃娃。你感到被冷落了，只要睡觉前我拒绝和你聊天，你就会这样。真不能聊，聊起来，你东一耙子西一扫帚没完没了，那你就别想睡了。这正是你想要的结果，但爸爸不会给。
给你妈妈打电话请她上楼，这样我才能安心去书房——每天你睡着之后我去了书房，22点到22点10分之间你就一定会醒，然后光着脚就跑进书房。我只能抱着你重回卧室，你再睡。
坐在电脑前的瞬间，我突然想起前几天你被妈妈打了；然后，爸爸也打了，而且比妈妈打得狠。你知道原因，但一定抱怨这个原因。我知道你不会恨，因为你是珞妮，爸爸和妈妈的女儿。你虽然会抱怨，但同意爸爸妈妈是有理的。这是灌输的结果，每个孩子的父母都要灌输一些他们认为有理的东西给自己的儿女，爸爸妈妈也不例外。
现在，爸爸就告诉你为什幺。
本来我打算在你长大之后才说，但这些文字无论何时写出，也只能是你长大才会看得懂。前后次序在这种情形下毫无意义，今天想到了，就说。
我和你妈妈认识的开始很现代主义：网恋。网恋大部分是不靠谱的，女孩子因为网恋被伤害甚至被杀死的都不在少数。只能说你妈妈遇到了爸爸这个靠谱的男人，运气站在她那边。
我们认识之后你妈妈要到沈阳去找爸爸，但你的外公外婆不同意，他们把你妈妈关起来。
这原本算不上错，但问题出在他们并不是为你妈妈的未来幸福着想，他们只是想把你妈妈卖个好价钱。如今山里的很多农民依旧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你妈妈不幸中的万幸是她读了书上了学，她知道自己要什幺，她有抗争的勇气。
后来你外公同意你妈妈出来一趟：你妈妈成功地说服他未来会非常好，你们可能跟着变成有钱人。你妈妈的儿时伙伴借给了她买飞机票的钱，她就到了沈阳。
你妈妈对你外公撒谎了，她对你爸爸几乎一无所知。在她眼里，你的爸爸就是一个会写小说的末流文人，但毕竟是文人。她认定了这个，她小时候的梦想就是自己成不了文化人，就找到一个文化人嫁出去，逃出大山。
爸爸就是那个人。
你妈妈到沈阳后，你外公外婆不停地打电话给你妈妈：要钱。你妈妈没钱，也不跟爸爸要钱，她是一个极其要强的人，而且她并不认同家人的做法。
再后来，你妈妈说服爸爸到她的家乡看看。爸爸也正好不喜欢都市，于是就一起到了会泽，就是你出生的这个地方。
那是2004年的秋天，距离你来到人间还有6年，那是很漫长的一段时间。
我们到了你外公家里就知道不该来，你妈妈因为隔三差五就要跟你外婆争执，她开始生病，几个月也不见好。我们决定到曲靖去，那里毕竟是一个地级城市。
我们是大年初二离开的会泽，前两天你妈妈还和你外婆吵了一架：他们只知道跟你妈妈要钱，对她生病毫不关心。你外公还逼迫你妈妈跟我要60万块钱。说给了这笔钱，你就跟他走吧。
你妈妈没有答应。
他们还不敢太强硬，因为他们还抱有其它希望，于是我和你妈妈离开了会泽。
在曲靖那段时间我们过得还算好，你妈妈做服装生意，爸爸也陪她去广州和深圳去进服装。
然后就发现你妈妈得了癌症，此后的几年我和你妈妈相依为命。
在这几年间，你外公家就不再和你妈妈有任何联系了。我能理解他们，他们担心你妈妈治病需要钱，担心你妈妈跟他们要钱治病。其实爸爸从来就没想过跟他们要钱，爸爸认为治好你妈妈的病是爸爸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的资助。
几年后我们治好了你妈妈的病，你外公家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消息，又开始给你妈妈打电话，劝说你妈妈回会泽。理由是他们过不下去了，希望你妈妈能回去带他们一起致富。他们在电话里好话说尽，还痛哭。
你妈妈不敢跟爸爸提这件事，她知道爸爸不会同意。
我发现你妈妈经常发呆，有时会偷偷流眼泪。
我还是能猜出是怎幺回事，爸爸可不是寻常人。
我同意再相信他们一回。
这是爸爸生平所犯的最大错误。
那是2008年秋天，又是秋天。
接下去爸爸不打算细讲，等你长大了，爸爸跟你聊天时，讲细节，你当故事听。
这期间你妈妈两次怀孕都流产了，原因是每次他们知道你妈妈怀孕，就会跟你妈妈吵架，甚至动手。爸爸夹在中间跟他们讲道理，你外公还拿着棒子试图打爸爸。你妈妈冲上来挡着，他才作罢：他发现我不是要跟他们吵架，而是劝架。
爸爸告诉你他们为什幺不想让你妈妈有自己的孩子，他们一直在劝说你妈妈过继你舅舅的孩子，不要自己生孩子。你嬢嬢后来告诉你妈妈，他们认为爸爸会死的很早，他们把你舅舅的孩子过继给你妈妈，所有的财产就是他们的了。
他们每月跟你妈妈要一笔钱，给钱了，关系就暖和几天。
你会问那你们为啥不离开？
你外公每次都能说服你妈妈留下来，因为你妈妈认为你外公对她最好，她确信你外公不会害她。
当你妈妈第三次怀孕的时候，对了，怀的就是你。
你妈妈第三次怀孕的时候，爸爸决定到会泽城里去买一套房子住下，于是你终于安全地活了下来。
你出生这一年你妈妈一定要置这口气，一定要在会泽站住脚。但实际上她还是被你的外公给骗了：她成功地说服你妈妈把他们家周边的土地买了下来，房子就盖在那里：就是我们现在的房子，珞妮山庄。
房子盖好之后的一天，那一天你3个半月大了。
你外公全家都冲进了我们的家里，他们质问我们为什幺关上了我们园子里的偏门，害得他们绕远。你现在知道了，那扇门是我们的园门。我们的园子和他们住宅相连，他们一定要走我们的园门，从那里去他们的地里，近。
你舅舅拿着一把砍刀，你外公拎着一根大棒子，你外婆拿着一把镰刀。你外婆冲进屋里直奔你妈妈，她上去一拳就打在你的左额角，你的额角瞬间起了一个大包。
那一天，你3个半月。
你妈妈疯了一般跟你外婆撕打，你外婆一定是被你妈妈的举动吓住了，退了出去。
爸爸从楼上下来还试图劝阻，但发现他们这一次是来真的。爸爸从来不惹事，但不怕事。这时候，爸爸看见了你，看见了哭得几乎没有气息的你，看到了你头上的大包。
爸爸找了一把?头，直接就照着你外公刨过去。你的姨夫正站在我身边，他抱着我往后一拉，?头没有刨到你外公。
你外公也跑了出去。
爸爸站在大厅门口，说：你们谁再跨进这个门槛，我就?头说话。
他们都站在门外，哇喇哇喇地叫喊，爸爸一句听不懂。
你外婆用石头把我们的大厅的门和玻璃都给砸烂了，但爸爸没有办法，她毕竟是你妈妈的妈妈，我们只能看着她撒野。
你妈妈报了警，然并卵！
后来，你嬢嬢告诉你妈妈，你外公外婆认为我们一家老的老弱的弱小的小，是想把我们打怕了，这样我们就会离开会泽，土地和房产就都是他们的了。只是他们没有想到我们反抗那幺坚决，更没有想到爸爸虽然在他们眼里只是个老头，但居然不是轻易就可以被吓住的人。
爸爸在2012年除夕为什幺会被人群殴？这都和他们有关系。
经历过这一次，日子平稳下来。如今他们又想拉近关系，每次都这样。这一次你妈妈不再相信他们了。你外公和舅舅现在到我们这里忙这个忙那个，是你舅舅因为旷工被开除了，你外公退休了。你妈妈会给他们干活的钱，但绝不接受这一家人。实际上，我们根本不需要他们帮忙干活，但你妈妈做不到那幺绝。
爸爸不想讲太多，一讲就生气。爸爸举一个例子：隔壁木材场养了一条报警的狗，因为你外婆每天凌晨都要到外面去转悠一圈，那只狗就冲着她叫。后来，那只狗死了。你舅舅告诉你妈妈，狗是被你外婆弄死的：她在肉里加了几根大头针，给狗吃了......她的理由只有一个：狗冲她叫！
爸爸看到过很多报道，一些孩子被自己亲戚长辈挖了眼睛、剁了脚，甚至杀了。
爸爸和妈妈不允许你去外公家里玩，就是担心你的安全。
你那天跑到他们家里去，姐姐叫你你不回来，妈妈叫你你不回来，于是你妈妈打了你。爸爸知道了，不仅没有安慰你，还打了你，而且比你妈妈打得还要狠。
你的出生和长大，对你外婆来说，比那只对她叫的狗要可恶得多。
这些话爸爸迟早都要跟你说的，我愿意尽可能早地说给你。爸爸不想给你仇恨，只想给你警惕。珞妮，你必须记住：人性中善和恶之间没有相隔万里长城。
爸爸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善良的、愿意妥协的孩子。这对你的未来很难说好或者坏，但生活总是讲究平衡的，它会给任何一种性格的人一片天空和一片适合这个人生存的土地。
爸爸只有一个希望：警惕打着亲情和友情招牌掠夺和欺压你的人。
说这些让爸爸的心情很不好，呼吸都有些困难。这些事情爸爸很少跟人说起，因为这些事和正常的人的行为逻辑、价值观是那幺背道而驰。正常的人是无法想象和相信的，有人甚至会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啊你们也一定有错误啊等等等等。好在，爸爸也只想要你知道，你知道了就行。就此打住。
记住：贪婪和攫取的欲望，真的会把人变成兽。
暂时忘掉它，让我们一起去问候你的妈妈。
还是说过无数次的话，你生日这一天收到的所有礼物都要妈妈首先去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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