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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应该创新还是跟风?| 陈秋平
陈秋平Joseph 2016-02-05 11:30:26

新编剧:陈老师,想请教一个问题。

陈秋平:请说吧。

新编剧:有一个问题,长期困扰着我,就是题材如何创新?

陈秋平:这个问题的确很有意思,也很有意义。

新编剧:是啊。这个问题的起源是这样的,我作为一个编剧,在面对制片公司和制片人的时候,常常听到来自他们的两种声音:一种是觉得我写的东西不够新,没有突破,没有亮点,没有新元素。说我的作品太平淡,太一般,太雷同;另一种声音就是说,我的作品太自我了,不能引起观众的喜欢。于是提议我,不如想某某作品学习,不如干脆就山寨一个某某外国剧,不如干脆连剧名都直接贴近某某剧。这样的两种声音甚至就出自一个制片人之口,我就迷惑了。究竟我的作品是太自我(新)了,还是太大众(旧)了呢?接下去,我的创作究竟是应该去模仿学习别人的热门作品呢,还是应该加持自我创新,弄出跟市场大多数不一样的作品?

陈秋平:问题提得真好!好吧,我就试着来回答一下你的问题吧。

首先,先界定一下你的问题,因为制片方对编剧创作提出了两个看似完全相反的要求,一个是要求新,可能新就会带来个性化,特殊性,同时制片方又要求编剧要跟风,要借力,要模仿热门成功作品,于是你的问题就是:题材和写作,到底应该创新还是模仿?到底需要作品具有独闯性还是要趋同性?

新编剧:是的,就是这个问题。

陈秋平:好的。那我们来分析一下,究竟应该怎样去理清这些关系?

先来说制片公司的要求,对,你说的是对的。制片公司的确常常提出这样两种看似相反的诉求。那是为什么呢?制片公司和观众一样,其实是要求“新”的。因为艺术的本质就在于新,就在于个性化,就在于变化和发展。通常情况下,一件事大家没有看过,最容易对它产生兴趣和关注。新才打眼,新才是亮点。如果不新会怎样呢?当然就会出现所谓的“审美疲劳”。正因为如此,任何一个制片公司拿到一个故事或剧本的时候,总希望发现一些新的东西,一些打眼的东西,一些亮点。如果没有,他们立马就会失去兴趣。如果发现了许多看腻了的东西,就是那些俗套,那些千篇一律的东西,他们就会反感,就会无情地抛弃。在这个意义上讲,制片公司是最有发言权的,他们知道市场上哪些东西是亮点,哪些东西已经是陈词滥调了。但是,为什么又有那么多公司想让编剧抄袭、山寨、模仿和克隆那些成功作品呢?那是因为创新很难!创新的难,还不仅仅在于编剧想出一个新玩意儿很难,还在于许多新玩意大家都吃不准它是不是好的,是不是具备足够的吸引力和商业性。如果编剧想不出特别新,特别好,特别绝的东西,那还不如去山寨,不如去克隆。换句话说,制片公司真正要的,并不是新,而是好。当然,最好的是又新又好。如果不能太新,只要足够好(商业上的好),让制片公司能赚钱,即便旧一点,也凑合了。许多情况下,一种大卖的东西,从新到旧,还是有一个周期的。就是说,审美疲劳得有一个过程。所以许多的制片公司就是想赶这个风头,抓紧时间赚一把。当然,这样的想法往往也只是一厢情愿,许多跟风之作,其后果依然是商业上的失败。这就是制片公司的真实想法。总结一下:制片公司想要的肯定是又新又好,如果不够新,只要他们认为够好,也行。制片公司肯定不会要旧而平淡,旧而差。

现在来看看“新”。新到底是什么?新,当然首先是指题材新,然后会设计到更具体的内容的新,比如人物性格,人物职业领域,故事背景,时代年代,地域特征,文化风貌等等。新,就是罕见,不一样,有特点。绝对的新,是不存在的。新与旧都是相对的,都是对比出来的。那一般我们所说的新,是和什么想对应和对比呢?一般我们所说的新,主要是和观众有可能产生的观赏感受相对应,如果观众近期看腻了某个东西,那个东西就是旧;相反,如果近期(也许一年至三年)内很少看见的东西,有可能就是所谓的新。

怎样形成新呢?通常情况下,新就是创新,就是翻新。新就是旧瓶装新酒,或者新瓶装旧酒。要创造这样一个新的氛围,就得提倡“多样性”。多样性一定是针对一个“不多样性”的现象提出来的。不多样性,就是我们的影视创作中常常看到的“同质化”现象。尤其在题材的选择和表现上,雷同、俗套、重复、跟风等现象随处可见。虽然我们是写剧本的,我们自己也看影视剧剧,当我们作为观众的时候,连自己都开始厌倦了,那就是同质化。同时我们自己又是影视剧的制造者,而且还是原创者,这就比较纠结,比较矛盾了。

新编剧:对,这就是我的困惑。

陈秋平:这种同质化泛滥的现象正是出自我们之手!正因为如今创作界出现了非常严重的同质化,所以我们才要提出多样性和多样化!

新编剧:老师,同质化,是不是我们常常听到的类型化?

陈秋平:同质化不是类型化。好莱坞做了这么多年类型化,但是没有出现严重的同质化。我们现在所看到的是从题材选择,到故事框架,到人物和人物关系的设置等等,都有极大的雷同性和相似性这个叫同质化。而我们常说的类型化,是指的商业化。是根据商业上的经验,推论出一个前提:由于每个人的性格、性别、文化、教育、经济等原因,绝对被全体人都喜欢的预告片是极少的。于是出现了针对某个兴趣相同的观众群而创作的那一类预告片,就叫类型片。比如恐怖片,就是针对喜欢看恐怖惊悚电影的观众而创作生产的预告片;喜剧片,就是根据喜欢看喜剧的观众订制的,等等。类型化是商业上的需要,是必要的。

而同质化则是创作上应该避免的。当我们打开电视机一看,要么抗战,打日本鬼子(现在可能只能打日本鬼子了,打别的都不太好打了);要么就是“宫斗”,前宫后宫,斗来我斗去;然后就是“家斗”……前段时间曾经传说这几个题材可能会被广电总局禁止,其实广电总局的管理者和我们一样,看到的都是很严重的同质化现象。家斗戏,或者说叫现代家庭伦理剧,看这种剧的时候(我其实是非常有耐心的人),我经常会强迫自己尽量地多看几集,但是我还是常常会感到看不下去,除了大量的雷同之外(连片名都在尽量的趋同),我觉得最严重的问题还是小市民气息和俗套的思维模式。我正在考虑写一篇文章,题目就叫《小市民电视剧可以休矣》。这种小市民思维,不仅削减了作品的人文价值,同时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同质化。和同质性相反的提法自然就是多样性了。

新编剧:陈老师,你的意思是,我们应该提倡创新,反对抄袭和克隆,反对同质化,是这样理解吗?

陈秋平:是的。但我认为这样说其实没有新意,也不能很好地解决你所提出的问题。之所以你说的许多制片公司提出的,既要有新意,有亮点,有卖点,有不同的东西,同时又提出要跟风,要趋同,要克隆等等,他们提出这两个看似自相矛盾的观点和诉求,要从更深刻的意义上去挖掘其中的问题内核,否则我们大家都讲继续混沌下去。

新编剧:那么,那个更深刻的内核到底是什么呢?

陈秋平:我想从一个比较简单的概念上来谈一点我对这个问题的看法。我觉得要谈这个话题,就要重新提一个词——典型!具体说就是典型性或者典型化。

典型这个词在传统的文艺理论上是有,可是多年以来我们不怎么提它了。但是这个词其实不仅仅是文艺理论的概念,它还是一个美学的概念和哲学的概念。我们经常说这个事太典型了,这个人太典型了,英语里叫typical。“典型”这个词,可以阐述我们艺术创作的基本规律。

新编剧:那典型这两个字怎么来理解呢?

陈秋平:罗伯特-麦基,大家都知道他是编剧的讲师、大师、导师,他有一句话,我在很多地方都引用过,他说优秀的影视作品都同时具备两个属性,一是你乍一看它是崭新的,就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二是,当你仔细深入一看,才发现都是熟悉的,熟悉到里跟隔壁邻居一样。——这个就是我理解的典型性。

换句话说,什么是典型或者典型性呢?就是具备两个特征,一个是极具个性特征;第二,极具共性特征,就是群体特征。这两点是非常难做到统一的,或者说我们编剧永远都在挑战这两极之间最合理、最强烈、最协调的那个点。

这个原理可以运用到我们整个的影视剧生产的各个流程中。从我们的项目的策划,故事的构思,人物的设计,剧本的写作,影视剧的拍摄,一直到电视台的剧目购买,甚至评论家去评价这个作品,都可以用这个“在两极当之间去挑战那个最佳的点”的原理来进行。任何一个题材,或者任何一个作品,你首先去想它新不新?新奇是什么?新奇就是个性化,不一样,没见过。同时你又不能让这个作品新过头了,新过头会让人感到陌生。或者说你只强调它的个性化了,没有共性化,我们的观众就没有共鸣,没有感同身受。每一个作品的观赏都需要“感同身受”,无论你的剧中讲的是谁,讲的是什么时代,什么国家,什么背景,我都得看到跟我一样的东西。这就是我想表达的典型。

新编剧:那我们在剧本创作中怎样来运用这个典型性呢?

陈秋平:在剧本创作的实践中,我自己也遇到过这样的问题,经常碰到一些制片方,他们提出来非常高的要求,他说,我要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我要一个从来没有听过的故事,一个从来没有在荧屏上出现过的人物。而另外一种声音却说,不存在这样的故事,不存在这样的人物。人类文明几千年,几乎所有的故事都被人讲过了。你讲的故事只不过是别人故事的重复或者翻版。其实这两种观点都不见得错,但是也都有一点点偏颇。说到底,我们就是在挑战这两极之间的最佳交汇点——就是你发现一个东西,一个人物或者一个故事,因为它有鲜明的个性。然后你在继续去深入发掘它的个性,发挥它的个性,发扬它的特征的同时,去发现它具有的共性。比如一个人物,深入挖掘他的特性特征的同时,去发现他作为一个人,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一个当代人,作为某个时代的人,作为劳动者,或者作为中国人,作为英雄所共有的那些特征,那就是他最具有代表性的东西,那就是共性!甚至发现他作为人类代表的某种共性(这就是我们常说的揭示人性)。只有这两者统一了,这个人物才是一个鲜活的人,才是一个值得去写的人。只有一件事情在这两点上统一了,它才是一件令人信服,令人感慨,令人感动的事。

新编剧:老师,我还是有点蒙圈,到底具体怎样去做呢?

陈秋平:是呀,怎样去做典型化创作呢?我自己在创作中也常常琢磨一些小技巧,想在这里分享。比如说什么是个性?怎样去表现个性?这显然是一个老生常谈,似乎是大家熟知的,但真正要写作的时候,在操作层面上,却发现它其实是一个很难琢磨的事。例如我们写一个人物,他的名字叫张晓明,那我们给他设计了一个个性,说他很内向。可细细一想,内向并不会是一个人所有的性格,内向的人应该不是一个,而是一群,而是一类。想了半天,所有的个性他正试着放在他身上,都无法认定那个就是他的个性。那么,个性到底在哪里呢?

我有一个提法:个性是诸多共性的叠加。这样说,听起来有点奇怪,我来解释一下。我在做人物小传的时候,就在想,一个人物的个性到底是怎样体现出来的呢?我想了一个办法,就是给这个人物“贴标签”。每贴一个标签的时候,我就意识到,这个标签其实不是个性,而是共性。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类人。比如张晓明,他的标签是“男人”,这是男性,把女人排除在外。这是一类人。“40岁”、“中国人”、“内向”、“当过兵”什么什么,这些都是标签,而且每一个标签都代表着一个共性的群体。可是,奇怪的事情就这样发生了!当这些“共性特征”叠加到一定量的时候,比如到了二十多个,三十多个标签的时候,你会忽然发现这个人物就有个性了,他就跟别人不一样了。这样做似乎还不全面,有时候我们在生活当中会有一些体验,像有些人的性格就是天生的,有些特质也是天生的。比如有的人唱歌很好,但是父母可能就只是农民,五音不全。从宗教的角度来讲,是上帝造的。从科学的角度来讲,可能在遗传学或者生物学中有一个密码。不是有一个“基因排序”的理论吗?不管怎么说,包括基因的排序,它可能也是一种共性的叠加。我这样来讲不知道对不对,我的意思就是共性和个性本身是可以互为转化的。共性和个性的两极,以及两极之间的合理点的挑战、追求,其实就是现实主义创作中应该遵循的规律之一。我们看到很多的题材或者作品,最后在平庸的编剧和导演手里变成了我们不忍目睹的烂剧。甚至包括制片方,电视台购片的时候,他们希望买到某个好东西,但是他们讲不清楚。他们心里知道要什么,不要什么,但是讲不清楚为什么要,为什么不要。你仔细想一想,大概大家要的就是这个东西——既有足够的个性化,又有足够的代表性的东西,就是典型性的东西。

新编剧:我有些明白了,真的开悟。

陈秋平:我们提倡,要有新的发现,要有新的创造!就像著名编剧彭三源老师写的戏,她总是在挑战别人没有写过的东西。这里还涉及到另外一个小的话题,就是所谓“写作禁区”的问题。我们经常发现,在写剧本的时候,编剧对自己有时候比广电总局或者是审查机关还要严苛,常常给自己画了很多禁区。我们经常对自己说,这个可能不能写,那个也不会通过审查,我们自己画地为牢。但是我们换一个角度看问题,发现很多成功的作品,就是敢于突破禁区。比如高满堂老师的作品,像《钢铁年代》,涉及了很多我们国家历史发展中许多的敏感题材区域;比如彭三源老师的《人到四十》,就写了医患纠纷,医院院长的腐败等等。为什么这些编剧就能写,写了就通得过审查,我们写了就通不过呢?他们很大程度就是典型化做得比较好,个性化做的比较好。如果做得不好,就会给观众一个错觉,要么就是以偏概全,不分青红皂白全面否定和批判社会,造成不良悲观影响(所谓的舆论导向问题)。反过来,如果写的就是极其个别的现象,不具备代表性或者共同的关注,作品也没有感染力、思想性和人文价值。高满堂老师在创作谈中讲的很多观念,我很赞成。比如写作前的采访,采访的重要性很大程度就是要我们创作接地气。接地气其实就是发现细节,发现细节就是发现个性,发现最精彩,最鲜活,最不一样的东西。如果你做到了这一点,你的作品就是有生命的,你的人物是有血肉的,有呼吸的,观众能感觉到。我们在写作过程中,有很多个性化的工作没有做好,由于我们没有做好个性化,写出来的东西就走到了另一极,就是只有共性特征,于是成了概念化,行业化,扁平化。

新编剧:您是说,我们要对笔下的人物做一些代表性的概括和总结吗?

陈秋平:你在写一个具体人物的时候,发现他经历了很多事情,你其实不用去主观地、抽象地总结它,不要去作宏观的概括。艺术创作就是形象化和具象化,抽象化是观众在看完你的作品之后所做的工作。你只要把这个人写好了,观众自然就有宏观的概念。如果我们事先去总结,很容易造成作品和人物的概念化。什么叫概念化(也叫共性化、概括化、符号化)?我举一个例子,我们经常看到的概念化、符号化,或者叫共性化的东西,就是在公共场所看到的那些标志。比如电梯在哪儿,厕所在哪儿,那个标牌上印制的简单图形,就叫概念化,符号化。你看那个图中的人就剩下圆点和简单形状去表现人头、躯体和四肢,你一看厕所的标志,很容易就发现男厕所和女厕所的区别,因为你可以很轻松地辨别那个图标是男人还是女人——这就是概念化、符号化。这个作为指示牌是非常好的,简单明了,一目了然。但文艺作品中的人物就不能这样做了。在艺术作品中,我们需要的是立体的、鲜活的、复杂的,具备鲜明个性特征的三维甚至四维的人!可是我们很多电视剧里,比如许多家庭剧中,比如我所说的“小市民剧”中,就是抽离了鲜活的人的个性特征,只留了“她是婆婆”,“她是儿媳”的符号化共性特征了。

再举个例子,现代题材不能打仗,不能杀人,台湾编剧陈文贵老师说了,如果写古装戏,故事实在进行不下去,就可以杀人。现代题材剧不行,现代题材剧只能写车祸、绝症。我们看到了太多的戏进行不下去的时候,就会发生车祸,剧中人物就会得绝症。我们都看腻了!其实,车祸和绝症并不是绝对不能写,事实上我们就生活在一个每天都充满生老病死的社会中。我自己也经历过家里突然有了两个重病人,每天奔波在两个医院和家之间的路上的痛苦的日子。那时我才陡然发现电视剧里的那些极端事件离我很近,并不是很远。所以说,绝症和车祸为什么不可以写呢?关键是看你有没有写出“典型性”?你在写每个人物和每一件事的时候,有没有把足够的个性特征和足够的共性特征统一起来?有没有去尽你的全力挑战那个个性与共性的最极致的交汇点?

新编剧:好像是明白了,创新和山寨的诉求似乎也有一定的道理在里面。

陈秋平:是的,回到我们开头的题目,创新实际上就是找到个性化和特殊性的东西,而跟风和山寨,其实内核里真实的诉求是找到能够引起广泛共鸣的共性和代表性。如果做到这些,你就达到了我们艺术的真实,就能感动人,就能成为优秀读作品。所以,今天这个话题,我简单地将其总结为,如果我们想创作出伟大经典的影视作品,我们应该思考、审视,并强调这个概念:典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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