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颜玉
我在深圳,老家在江西,就距离看,有很长的一段,足够想念及奔赴,坐火车12个小时,开车也是。
但我感觉真的是无家可归,妈妈早不在了,后来爸爸也不在,再后来,婆婆也不在,家的柱子一根一根地抽离。
再归家便是客。
于是每每过年,家的概念很小很小,再没有非回不可的理由,没有归家的热望,春节在我这里,不过是一朵桃花与另一朵桃花的区别,模糊到没有内容。
但是雪,我是想的。老家的雪我最想。
穿着雨靴踩雪的吱吱的响仍在耳边,大块红烧肉在嘴里呼呼的热气仍在眼前,围坐一桌的麻将声,懒懒地躺在床上等着叫吃早餐的声音,一个跟一个挨家挨户拜年换吃换喝的情形。
感觉都在,但是回不去。
就只有窝在原地,不去想有关于雪的传说,在我看来,凡是没亲眼见到的都属传说吧,雪花飘得再美我也会似信非信,因为远到遥不可及,是足可否定一切真实的。
7天的假,一年的结语,所有的交代都需要有特定的仪式。
也必然需要这样的仪式,才能完成一份告别,羊年与猴年,你去我来。
那些归家的游子,和路结伴,一身一身的情感,不需要风吹便席卷起岁月的念,还有比有召集有等待更让人产生冲力的么?于是一盏灯的温暖胜过一万个太阳。
而我不减的热情皆源于那些年父母给予给我的深沉的爱,我是被父母溺爱过的女儿,我用任性及无理一次次撞击着父母最原始的爱,这些爱以发散的方式渗透到我的体内陪我成长,于是美好与遗憾并存,在我放松了对世事警惕的同时,在我后来身为人母换个角度重温这些爱的同时,就有一声“啊”停在了半空。
我没有归家,但我倾听着归家的脚步。
这样的脚步声落在冬季,脚尖朝着一个方向,在雪地,形成一序坚定的乐章,蜂拥而上的状态,让生命一波一波地沸腾。
记得有人曾这样说:快乐的人生是一种不完满的人生,一个人如果总是要什么有什么,他很可能就会对要什么没什么产生一定的欲望。
于是我执念于一把雪的冷,好感受我的身边也不缺冬季。
因为,我是知道的,最好的温暖在冬季。
归家的人,那些一路向北的孩子,此刻你是我的当年,我是你的未来,在归家这件事上,完成人生的一个个顺序与环节。
归家的人,请将火把举过头顶,在黑夜亮出自己,请给故乡一个宣言,将远道而来的热情抖落,将双手搓出的热量释放。
归家的人,也请将棉袄里的暖封好,返身而归时,续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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