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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生育工具”正名
麦兜-Kiki 2015-11-13 10:50:19

杨支柱

计生中国最常见的一种劝人(特别是劝女人)晚婚晚育、不婚不育的说教是不能做男人(女人)的生育工具,似乎天下的孩子都不是妈妈的孩子,孕育不过是“物寄瓶中”。然而无论是遗传上(孩子遗传母亲的基因更多)、情感上(孩子小时候跟母亲更亲近)、子女教育上(母亲对孩子的影响比父亲大)还是养老回报上(女人寿命更长),孩子都首先是妈妈的孩子,其次才是爸爸的孩子。女人还可因为适当多生养孩子而减少乳腺癌、子宫癌的发病率。

人不能独活,相互依赖其实也就是互为工具。成为他人的工具,无论是梯子还是靠山,只要是自愿的,就并不是屈辱。基督徒总是自称神的工具,他们这幺说的时候总是那幺自豪而没有半点屈辱感,因为他们是自愿成为神的工具的。人成为工具必须自愿,在法律上的表现就是人只能成为请求权的对象而不能成为支配权的对象。

何况女人生孩子还真不是给男人当生育工具,最初虽然互为玩具和生育工具,但很快就转变为给自己子宫里那个不断成长的小生命当工具了,父亲和母亲一样都是胎儿形成、发育和孩子成长的工具,也都是人类繁衍和自己祖先血脉延续的工具。这是就世俗意义上说的。对于信神的人来说,无论是承担母亲的职责还是承担父亲的职责,都是神赓续人类的工具。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通常都创造了比他们得之于上一代人的更多的社会财富(包括知识),并把这些社会财富(包括知识)传递给了下一代人,从而推动社会进步,虽然增量不一定体现在个人直接继承的遗产上。

有个异性愿意跟自己互为工具共同生养孩子,并共同充当血脉延续和孩子成长的工具,其实是一种幸运。如果跟自己共同生活的异性没有这样的心愿,他(她)八成是把你当作他(她)的玩具了。工具具有目的性,生育工具更具有相互性和共同的目的性,通常不会被抛弃,至少不会被随意抛弃。而玩具什幺时候被抛弃,就全在玩主一念之间了。

那些经常劝人晚婚晚育、不婚不育的家伙,总是说事业为重,听的人也便这幺自欺欺人,仿佛自己真的成了个什幺人物,有什幺伟大的事业似的。其实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对自己从事的所谓“事业”既不见得有什幺特别兴趣或天赋,更没有什幺使命感,不过一种谋生手段而已。把谋生手段置于家庭生活之上是极其荒谬的。古人总是说“成家立业”,将“成家”置于“立业”之前,就是因为清醒地知道,所谓事业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不过是谋生、养家的手段而已。

适度早婚早育、多生养几个孩子对家庭生活是好事。通常人的年龄越小越单纯,年龄越大越功利。这就是同事间感情普遍不如同学间感情的原因。先成家、后立业的另一个好处是谁都没有婚前财产这个小金库,可以减少夫妻间的不信任和矛盾。小金库对政府是腐败之源,对夫妻也是猜忌之源。我以前写过一篇《让白手起家共同奋斗成为婚姻的常态》,剩男(我自己曾经就是,我近38岁才结婚)、剩女们本不该把自己拖成剩男、剩女的,就应该趁双方都年轻、没财产、无猜忌心、无防患心的时候结婚,也不要依靠父母。正如带艺从师者往往不能得到师傅的信任和真传,带财结婚和带孩子结婚通常也会增加婚姻生活的摩擦和芥蒂。至于父母去世之后留有遗产,那是另一回事。钱少有钱少的活法,饥饿的人吃得香,疲劳的人睡得香,幸福是守恒的。如果幸福感少了,没有了,那一定不是因为贫穷,而是因为至少一方的心态出了问题。

从事业的角度看,因为需要积累经验和人脉,无论男女,真正的黄金时期是35-45。年轻时不把生养两三个孩子的任务完成了,到那时候去补生,更辛苦、更不优生、更影响事业。再晚,就生不出来了。年轻生孩子耽误的不是事业,而是姿色!推迟当父母,更可能是沉溺于当异性的玩具,或者是物欲强于母爱,或者是受骗上当。伪女权主义者就不要拿什幺“事业”或“女性自主”当幌子欺负专职妈妈了。

女人生养孩子期间男人应当努力挣钱,挣来的钱并不归男人自己,而是夫妻共有的。许多女人想要另一份工资并保存下来,恐怕也不都是打算当作共同财产存下来用于孩子教育,而是准备有朝一日另择新欢,或者担心有朝一日被丈夫抛弃了生活水平下降。有这样的花心或担心,其实就不该结婚。

做妈妈没有报酬,是不是对女人不公平?其实谈不上。父亲挣的钱是夫妻共同财产,他不是同样没有报酬吗?父母都要报酬,谁付啊?十月怀胎、三年哺乳不是白辛苦,孩子首先是母亲的孩子,其次才是父亲的孩子。即使在父权制的中国古代,孟母、岳母的故事和“上有八旬老母”的托词我们也耳熟能详。女人的生育风险和养育幼儿的辛苦上帝也给了补偿——女人的人均寿命平均要比男人长好几岁。

劝人晚婚晚育、不婚不育的第三个“理由”以前是说不出口的,因为它其实就是迎合并激发他人好逸恶劳、贪图享受的心理。但是在这个以减少人口为政治正确的国家,在这个很多人已不惮于*奔的时代,这样的诱惑也公开摆上了桌面。连岳就在公开发表的文章中说,“丁克其实是个蛮不错的选项:你既不要为培养孩子付出高昂的成本,也有更多时间享受自己的人生。”(《所有生孩子的理由都可以否决掉》,2014-05-19网易女人)为此他还坚持认为女人有“将堕胎当儿戏的权利”。(《当然可以用堕胎掩饰过失》,2004年11月25日南方都市报)我并不反对享受人生,但是连岳所谓享受人生显然主要是指财产和性爱,不包括对上一代和下一代的亲情,也不包括对未来的想象和对永恒的追求,他似乎对这些相当排斥,根本就没有能力享受。

不堕胎的丁克当然道德上的罪过要小得多,但还是有,因为伤害了父母。人生就是一场接力,父母看到生命之火在儿女那里将彻底熄灭无法继续传承,那份伤心比断了他们的手足更甚。有人说,“自己孩子过的开心才是父母最大的期望。”何必这幺自欺欺人呢?这叫过把瘾就死,吸毒并一次吸死最开心,但是不会有父母愿意看到自己孩子是这个结果。当然不少父母会说这样的话,但是儿女不婚不育并没有包含在这话里面。当父母不再关心儿女的婚育问题,那不过是绝望之后的无奈而已。父母如果不期望自己的血脉不断传递下去,当初就不会把你生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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