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评）《风云南北朝之苻坚》：为苻坚大帝正名！
王麟/文
翻开尘封的史书，最让人眼花缭乱的章节，莫过于公元3～6世纪魏晋南北朝时期，最乱的年代当属公元4世纪。在那些华丽血腥的日子里，苍生元元命如草芥，各路英雄轮番登场。晋室衰微，五胡兴起，北方的游牧民族纷纷南下，逐鹿中原，最远的甚至达到了天府之国。比如建立西蜀成汉王朝的李氏家族，就是躲避战乱而南窜的巴氐人。在奢靡腐朽的西晋王朝还没崩溃之前，匈奴人前赵刘渊首先登基为帝，十几年后，被羯族人后赵高祖石勒取而代之。在前赵时代，石勒带军一路披靡，攻入洛阳，屠杀司马皇室成员殆尽，王公贵族及平民被杀数十万人，史称“永嘉之乱”，西晋灭亡后，司马家族幸存者南迁，偏安建康，收拾旧山河，开始了与五胡南北对峙的局面。
而前秦第三个皇帝苻坚的一生，历经了公元4世纪的中晚期，他能够在强敌环伺的北国，苦心经营二十八年，征西域、灭前燕，抗东晋，将整个北方地区收入囊中，可谓功勋卓着。那些后世修史之人，向来看不起少数民族建立的政权，对于前秦的其余帝王，一律称呼为“秦主”，而对苻坚却尊称“秦王”，规格待遇完全不同。只可惜，苻坚不能审时度势，不听群贤之言，一意孤行，倾全国之力，南伐东晋，犯了致命的战略性错误，一战而败于淝水，让大好河山分崩离析，身死族灭，教训非常惨痛。“投鞭断流”证明了苻坚晚年的刚愎狂妄；“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完全验证了英雄的穷途末路。
北京语言大学汉语学院教授周思源老师的《风云南北朝之苻坚》，依据《资治通鉴》和《晋书》的记载，将前秦苻坚大帝的事迹进行了深刻剖析和展示，讲述了这位英雄人物挥斥方遒的青年时代，以及锐意进取的中年时代，当然，还有令人惋惜的英雄悲惨末世。
说起前秦大帝苻坚，他登上风云舞台完全是形势所逼，按照正常情况，皇帝的位置根本轮不到他。前秦的奠基人是氐人的首领苻洪，也就是苻坚的祖父，他先是在后赵魔头石季龙手下卖命，好几个儿子被石虎除掉，苻洪也只能忍气吞声。后赵灭亡后，苻洪投降东晋，被封为征北将军，后来趁着北方大乱，苻氏家族脱离了东晋的控制，占据了关中地区，而苻洪的儿子苻健当了三秦王，苻健是苻坚的伯父，苻坚的父亲是前秦宰相苻雄。
由于苻健短命，在临终之前又遭遇侄子苻菁的叛乱，让苻健大受刺激，便传位于中国历史上少有的恶魔暴君瞎眼儿苻生，并告诫这个孽子，只要满朝文武百官谁不听话，立马杀之。苻生在位的两年多时间里，日夜大开杀戒，满朝文武百官被杀戮殆尽，前秦的开国功臣们几乎全被杀光，最后屠刀终于就要落到苻坚等人头上了。是引颈就戮，还是奋起反抗？苻坚用行动做出了回答。
在布衣谋士王猛以及前秦仅存的数位耿忠大臣的帮助下，苻坚一举灭掉了暴虐凶残的苻生，挽救了前秦帝国。从此以后，年满20岁的苻坚便开始了锐意改革，只用了十几年时间，就将前秦打造成了北方第一大强国。那时候，匈奴大夏国赫连勃勃大王的父亲什翼健还在苻坚手下当差；后凉帝国的创建人吕光和他父亲吕婆楼在前秦担任大将军；后燕的创始人慕容垂正在为苻坚卖命东挡西杀；西燕帝国的创建者慕容冲还在当苻坚的男宠；前燕的亡国之君慕容玮在俯首称臣；后秦的创建人姚苌担任苻坚的扬武将军。毫不夸张地说，苻坚手下的这些名臣和良将，在前秦崩溃之后，是五胡十六国中很多个帝国的创建者。这也从一个侧面证明，前秦帝国的灭亡给北方百姓带来的灾难是毁灭性的。直到多年以后，北魏拓跋氏兴起，朝不保夕的北方乱世百姓终于迎来了一百多年的太平岁月。
谈起苻坚的丰功伟绩，不能不提两个人，一文一武，功不可没。文臣王猛，本来是一个走街串巷靠卖簸箕为生的小贩，后得隐士指点，学得满腹经纶，心怀平天下之志。起先苟全于乱世，寻找可依托的明主，最后与苻坚一拍即合，依法治国，剪除豪强贵戚，净化了社会风气，让前秦大治。武将邓羌，有万夫不当之勇，战功卓越，凭一人之力定乾坤，是灭掉前燕的关键人物。
而苻坚本人，也是少有的良君明主，大仁大义，无人能比。但是对于一位统治者而言，仁心仁爱不能滥用，否则养虎为患，反被虎噬，造成灾难性后果，苻坚恰恰犯了“对敌宽容对友刁”的严重错误，最后葬送了大好河山。
苻坚在谋士王猛死后，战略性失误一件接一件，不但穷兵黩武，而且得刚愎自用，一意孤行，急于想吞并东晋，统一天下。然而，因为缺乏对东晋的准确了解，也听不进忠言，加上受到前燕投降的亡国之君们不断蛊惑，苻坚最终开始了南伐东晋的军事行动。此时，东晋专权的桓温大将军已经去世，宰相谢安登上了政治舞台。东晋虽弱，也非速亡之国，苻坚想要统一天下，“天时、地利、人和”，每条都不沾边，败亡的命运早就注定。
苻坚一战而亡国，最后走投无路，死于部将姚苌之手。他对亡国之君的宽容优待，却给自己带来了灭顶之灾，历史教训可谓惨痛。周思源老师这本书，用翔实的史料和略带沉重的文笔，将这位悲剧英雄的形象跃然纸上，相信每个人读完这本书，都会掩卷深思。（2015-9-20）
（《风云南北朝之苻坚（附光盘）》，周思源着，清华大学出版社出版，出版日期：2015年8月1日，各大网店均在热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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