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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 -(上)
Offert 2015-11-19 19:25:17

最近失眠严重,

像是预兆性一般的烦躁,我渴望入睡,又害怕入睡,我有太久没有好好睡上一觉了,我怕这一觉下去会是长长的一觉。

23:15,太早了,但是我必须得上床,学校寝室的硬板床咯吱咯吱的响动着,我翻来覆去,等待床下室友们一波又一波键盘声的间隙。

4人间,凑不齐一个5黑,大家索性各自为战,我擅长睡觉,小宽擅长ADC,北哥擅长actionvideo,瓜总擅长打枪。这就是大学男子宿舍的夜常:烟头、酒瓶、烤串、纸巾、鼠标。

这一觉我以为会非常艰难,我索性自暴自弃,聆听他们敲动键盘的节奏,那声音令失眠的人憎恶,却又像一种沉睡魔咒,把我紧紧拴在这梦境。

我醒了,在地上,天没有亮,我的背生疼,噢天哪因为上床下桌的缘故,我的床板离地面有1米多高,我竟然摔了下来。挣扎着起来,才慢慢感受到这疼痛有多剧烈,这让我瞬间清醒了一半,我抬头渐渐看清寝室的情况,其他四人似乎都睡了,一片黑暗,一片宁静。

我踩着扶梯,只能勉强够到我被窝里面的手机,我只得往上一阶,膝盖却不小心狠狠撞到了床板,发出了巨大的响声,剧痛!但也得忍着,刚刚这一下估计吵醒了睡眠极浅的北哥了,不过那又如何,也算是对晚睡的报复吧。

上了一阶后我拿到了手机,不巧,没有电了,我打开台灯,摸到充电线给充上。

上个厕所吧,膀胱有一丝残留都会影响睡眠的质量。我推开寝室的门,感觉像推开一扇陈旧腐朽的老木门,一股来自午夜的凉风扑面而来,懒得裹上外套了,我飞快的向厕所奔去,厕所里面的窗户没有关上,空气对流制造了冷冽的寒风,于是我走进相对干净的一个坑位,关上厕门,扣上门闩。

还没有解开裤衩,一股瘆人的寒意爬上了我的背部,蹲位显得面目可憎,我还是不上了吧,晚上的厕所真是一刻也不想呆,然而我解开了厕门的门闩后,厕门却像一块水泥板一般严封密闭,卧槽?外面有人顶着门?我慌忙的撞门,厕门却纹丝不动,像狱监一样将我关押在里面,只穿了一条内裤和短袖的我分外冰凉,但是那份冰凉是从骨子里面的恐惧带给我的。

你谁啊?你干什幺啊,我以近乎大喊的状态发声,这声音足以迎来楼管,我要出去,厕纸卷筒应该可以垫脚,我试图翻出去,该死,这卷筒太脆弱,一脚下去就硬生生踩掉了,引发了更大的声响。我必须出去,外面到底是谁在恶作剧,这已经不是吓人了,说是恐吓完全不过分。

清醒进一步加深,我的头皮发麻,不过事态有所好转,我感觉已经找到了翻出去的诀窍,我紧紧抓住薄薄的墙板,用尽全力往外挣扎翻腾。终于我骑在了墙板之上,微弱的厕灯足以让我看清,我所在的坑位的厕门外……并没有人……

心里一万句咒骂在乱窜,我还是选择往外纵身一跳,感觉整个世界只能听到我自己的声音。走出厕所,走廊依然冷清寂静,一点熬夜打游戏的声音都没有,这个夜晚实在太诡异冷寂。我加快步伐朝温暖的床铺奔去,没有什幺地方比被窝更能让人提升安全感。

被窝还是暖暖的,整个身体蜷缩在一起,感觉一切妖魔鬼怪都会被挡在被窝之外。

书桌上的手机充电量达到了足以点亮屏幕的程度,上面的时间停留在一个恐怖的数字上面。

时间本来没有计量的手段,我们只能从身边事物的改变判断时间的流逝。

躺在1407寝室3号床上的我,此刻睡容安宁祥和,床头挂有促进睡眠的香包,桌面干净有收拾,6级英语考试的模拟题还一道没有动过。

3

2

1

仿佛有人在阴影中计数着,床上的我一个不经意的翻身,横过矮小的护栏,重重的从床上跌落下来,背部着地。

“卧槽!”

剧痛让我从睡眠中醒来,这痛感简直不能忍,我轻轻的呻吟了几声,勉强缓解了一份痛感。

该死,背部的隐隐作痛估计会影响接下来的睡眠,在目前看来,没有什幺比继续入睡更加重要的事情了。

我飞快的爬上床,缩进被窝里,翻找到深藏在被窝里面的手机,然而已经没有了电量,我在温暖的被窝里呆了几十秒,还是爬下床,找出充电器给手机充上电。

上个厕所吧?膀胱可是影响入睡比较关键的一环。我从衣柜拿出一件外套,打开门一定很冷,寒意也会很大程度影响睡眠质量,作为一个失眠患者的经验这样告诉着我。

披上外套,推开门,木门有一种腐朽老旧的感觉,外面的冷风灌入,还好有外套阻挡,我拉上门,踩着拖鞋朝厕所走去。

在小便池很快解决后,我朝身后的蹲坑瞥了一眼,每扇厕门都洞开着,整齐划一,里面被清洁工清理干净。

回到寝室,依然是不变的寂静,整个世界感觉只留下我的声音。不过我很乐意杂音越少越好,只要我也不发声,就感觉身处在真空中一般。

手机的电量还不足以点亮屏幕,我瞥了一眼对面床铺,那是北哥的床位,他身子虚弱,睡眠极浅,平常的推门关门都会将他唤醒,而我刚刚从床上跌落下来,那声响,北哥没有从床上弹起来都会让我奇怪,更何况北哥此刻依然在被窝里一动不动,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

虽然我不应该对别人的睡眠好奇,但是这应该也算一种关心,我轻声地呼唤着:

“北哥,我的哥~今天睡的好香啊北哥~”

北哥没有回应我,看来睡得挺死的,我摇了摇头,脱下外套,上床,下意识地再瞥了一眼北哥的床位,一股恶寒爬上了我的背脊。

没有人,不会错的,虽然只有窗外微弱的月光,但是我的视线已经适应了黑暗,北哥的床位上,只有像小山包一样隆起的被窝,没有活人的气息,这样的状况让我瞬间把目光转移到余下两张床上,小宽和瓜总,一样不在床上。

我的第一感觉是他们趁我睡着了一起出去嗨了,或者出去撸串了,但是他们应该不会善良到为我关上所有机器。有一丝不安在我心里回荡,可能是午夜的矫情,但我更情愿他们现在还在电脑前疯狂地操作。

睡意袭来,但是没有安全感是无法安宁的睡下的,我再一次披上外套,走出寝室,敲了敲隔壁宿舍的门,然后就直接拧动把手,居然锁上了,这些家伙也是一群通宵狗,没见过还有锁门的习惯啊。我又试了试其他几个兄弟寝室的门把手,竟然都锁上了,我独自一人驻足在寒冷的走廊,所有的门都向我关上了,这是非常反常的现象,我却不怎幺觉得奇怪,仿佛已经接受了这种设定,虽然心里已经有了一万种恐怖的设想,无数鬼故事在我的脑海蔓延,但是我更倾向于回到被窝里,我情愿相信那里能将一切鬼力乱神挡在外面。

回到寝室,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手机屏幕启动的光亮,我赶忙朝书桌奔去,光亮中的一个数字刺痛了我的眼眸,时间23:44。

睡眠障碍患者经常遇到的一件事:明明感觉睡了很久,却只睡了片刻;而明明感觉刚刚不久才睡下,其实却睡了半天。但是都没有现在的情况有代表性。

睡意渐渐散去,我给瓜总发了一条短信,一片静籁中响起一声轻微的震动声,是从瓜总的被窝里发出的声音。这太反常了,几乎没有人会出门不带手机,就算是如厕,现代大学生几乎也都是手机不离身。我将身上的外套紧了紧,向掌心哈了一口暖气。

这种被抛弃的感觉就像一觉醒来地震了,室友们都丢下我跑了一样,现在的男子宿舍就只剩下我一个人,独自面对未知的黑暗里面的危险。

11:56,我沿着走廊飞快的奔跑,全身穿戴整齐,我几乎是跳着下了四楼,以取快递的速度抵达宿舍的大门,宿管不在,我推开铁门,用一块石头卡住铁门,这样等会回来就不用刷门禁卡。

外面的街道相当冷清,完全不是12点的街道,整条大学生美食街呈现的是死寂一般的荒芜,我丝毫不怀疑,就算我冲出大学校门,也不会在街道上看到另一个人。

因为我确信自己已经卷入某种灵异事件了。

手机好像还能发出短信,但是并没有多少电量,我赶紧把屏幕光亮调弱,并试图联系亲人和朋友,无一例外这些都失败了,就像一般的恐怖片里都是不会让你打通电话的。

手机电量快要耗尽,我必须回到寝室继续充电了。然而,令我胆寒的一幕还是发生了,我离开的时候在铁门那里夹的那块石头竟然不翼而飞,这使得寝室的铁门被锁上,必须用门禁卡刷开。你知道那是一种什幺感觉吗,仿佛有一个人一直在跟你作对,或者说在戏弄我似的,男子一号宿舍里面,肯定有其他人!

现在我被关在宿舍门外了,真是讽刺,我或许就该直接继续睡下的,或许一觉醒来就什幺都正常了,就算还是不正常,大白天也有的是时间让我去研究,这大黑夜的一个人还在冰冷的室外,总让人毛骨悚然。

“开门啊,宿管大爷!”

我在门口一遍又一遍地捶打着铁门,要是以往,老爷子估计已经骂骂咧咧地走过来了,我骤然停下敲门的手,看了看身后的其他宿舍大楼,一片漆黑,只有明晃晃的路灯照在我的身上。

3:37

好冷好困,我的大脑只剩下这一种感觉,我蜷缩在宿舍楼底的墙角处,手机最后1%的电居然撑到了现在,我决定用手机最后的电量发出一条短信:

“北哥,我被关在铁门外了…起了过来抬我一下。”

发送成功,手机黑屏。

好困啊,先这样睡吧,能睡着,就是万幸了呢。

是啊,还记得之前失眠的时候,祈求上苍只要能让我睡着,干什幺都可以。

现在有点后悔,是不是代价太大了呢。

……

铁门被人打开了,不过已经沉睡的我已经无法察觉了。

3

2

1

好像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倒数,这到底是什幺呢。

我的屁股传来一阵酥软麻痹的感觉,等我回过神来,剧烈的痛感从屁股蔓延到全身。

“我靠!摔死爹了。”

1407寝室,我四仰八叉地瘫在冰冷的地面上,床位上的被子有一半都滑落出来。锥心的痛感直让我哭不出来,只得嗷嗷大叫,折腾半天。

按理来说我已经做好了被瓜总痛扁一顿的觉悟了,可是不久我就发现,他们3个都不在寝室……



待续

2015/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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