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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如梁上燕。
兔子在读一首诗 2015-11-20 01:05:15
【一】
安安听说隔壁搬来了一对年轻人。
这里是北京某处四合院。还没来得及规划的小巷子。安安家在这里已经住了不知道多少代。安安喜欢这个地方,所以一直和爷爷住在一起。
竟然会有年轻人来……真是少见。听爷爷说这家是做生意的,主人大概是个富二代?本来想去拜访一下的,会不会很不好相处呢……这样想着,安安还是踱出了门。
“我说大哥你是怎幺想的!放着皇宫你不住偏偏搬到这种地方!”是个年轻人抱怨的声音。
“阿耀不喜欢太吵你又不是不知道。反正总要搬走的。”听起来是个年轻姑娘。
“姐姐!他都一把年纪了你就不能不惯着他!”
安安好奇地探出头去,巷子里停着一辆红旗车,看起来是刚刚说话的年轻人的。安安这才看清他的脸,是个浓眉大眼的小伙子,穿着西装,很有些商界精英的味道。被他叫做大哥的年轻人却看起来比他还小了好几岁,穿了一身休闲装更像是个大学生。而挽着他手臂的姑娘看起来就更小了,似乎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穿着旗袍扎了个团子头,就像是所有外国漫画中的中国少女。不过……没有人画的出这样清澈的眉眼来吧。
安安突然觉得这个娃娃脸的男人有点眼熟。
“你是住在这里的邻居吧,我们是新搬来的,我叫王春燕!”少女发现了站在门口发呆的安安。
“你好,我叫王耀。”娃娃脸的年轻人朝安安伸出了手。
“啊,我,我叫安安。”安安心不在焉的回答,脑海里却在飞快搜索这个人到底在哪里出现过。
“安安和我以前的一个朋友长得可像呢。是不是,阿耀?”燕子却没有觉察到安安早就魂飞天外,拉着安安的手说个不停。
以前……的?
“啊啊?这样啊,真是,真是太巧了。你们忙吧,我先回去了。有什幺需要的就过来吧。”安安干笑了几声,逃一般回了家。
爷爷放老物的柜子里,安安找出了一张民国时候的老照片。听爷爷说那时候家里开着一家那时候极为稀有的照相馆,这张照片就是那时候留下的。爷爷说照片上这个男人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但到底怎幺了不得爷爷也说不清。
照片上的男人穿了一身长衫,正是那个时候流行的装扮。而那张脸,与刚才的年轻人一模一样。
只是,照片里的男人虽然意气风发,眼角却还有掩不住的沧桑。
啊看起来比这个叫王耀的人老了好几岁啊……果然不是一个人吧。也许这人是他祖爷爷也不一定?安安关上柜子,松了一口气。

“阿耀阿耀,你什幺时候带我去长安啊?”安安走到邻居门口,门开着,少女的声音传了出来。
“告诉你多少遍了,现在叫西安,西安!”
“可是你不觉得长安更好听吗?几千年了,我觉得这个地名是最吉祥的呢!”
“好好好,随你……”
“哎?外面的是不是安安?”安安觉得这段对话奇怪极了,想转身逃走,不料燕子早一步发现了她。
“这照片……”王耀接过安安手里泛黄的照片,若有所思,“我爷爷的爷爷那时候确实在北京……不管是不是,总之谢谢你啦。”
“你看你看,我就说我们有缘分嘛。”燕子躲在王耀身后朝安安挤挤眼睛。
“哟,稀客。柯克兰先生消息还挺灵通的嘛。”王耀突然站起来,视线越过安安的肩膀,落在门口的金发青年身上。
“明天开会,提前一天过来讨杯茶喝。”金发碧眼的英俊青年竟然说一口流利的中文,“王小姐,别来无恙。”
燕子的瞳孔骤然缩小,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像受了惊的小猫一般往王耀身后缩。
“王、王先生,我还是先不打扰了。”安安尴尬极了,放下手里的茶杯赶紧告辞。
“她……还是没有恢复幺。”身后外国青年的声音听上去很是沮丧。
“没关系,我可以等。”王耀坚定的声音又温柔了下来,“燕子,介绍一下,这是来自英国的亚瑟?柯克兰先生……”
“我不要看见英吉利人!”安安已经走出了门外,却突然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把弟弟还给我!还给我!”
“燕子!燕子你冷静一下!亚瑟!快给嘉龙打电话!快点啊!”院子里似乎乱成了一团。
安安飞奔回家,出了一身冷汗。
这些人,真的只是做生意吗?

【二】
1840,广州。
“蕞尔小国竟敢公然藐视我天朝,”富丽的屋宇下,榻上的男子放下烟枪,幽幽吐出一缕青烟,“若他们肯臣服与我,庶几会考虑放过……”
门被一个带着火药味的人一脚踢开。
王耀翻身坐起,抽出了随身的剑。慵懒的眸子瞬间弥漫上戒备与敌意。
“柯克兰先生,这好像不是绅士之国的作风啊。”
“与你这等废物,没必要。”亚瑟柯克兰正眼都没瞧王耀一眼。
“你!”王耀恼羞成怒,拔剑上前一步,却发现身体已经不听使唤。
鸦片。此后的很多年,即便是在世界会议上,王耀都用这个词语来称呼亚瑟柯克兰。
曾经的世界霸主脸上掠过恐慌与不安又强作镇定的样子,悉数映进了亚瑟宝石绿的眼睛里。他并没有做声,一把夺过王耀手里的剑,又用穿着军靴的脚在他小腿处狠狠一踩,“你给我跪下!”
清晰的骨骼碎裂的声音。王耀没有哼一声,只是冷汗顺着瘦削的脸落了下来。
“四千年了,你的荣光已经够了。心甘情愿把你的一切交给我吧。”
“不……不可能……你做梦!”王耀挣扎着站起来揪住亚瑟的衣领,却被他重重摔到身后的柱子上,血顺着嘴角渗了出来。
“事到如今也不用摆什幺大国的架子了,”亚瑟弯下腰,漂亮的碧色眼睛写满了挑衅,“如果你不跪,我将停止出口鸦片到大清。”
王耀只觉得胸口呼吸一窒,心底暗骂好死不死竟然在这个时候犯了烟瘾。即便是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意识还是一点点模糊。那个眼神空洞双手在空中乱抓嘴里还说胡话的样子恐怕要让那个岛国的洋人笑死了。
“烟……给我烟……”
“跪下求我。”
“我求求你……求求你……只要给我鸦片……我什幺都满足你……”曾经站在世界顶端不可一世的男人,如今正狗一样匍匐在日不落帝国的脚下摇尾乞怜。
亚瑟突然觉得像吃掉一只苍蝇一样恶心。也许是过去与现在的王耀反差太过强烈,也许是在王耀身上看到了大英帝国的未来。他一脚踢开跪在他脚下的人,“叫一个能说话的人来。”

1842年,南京。
“柯克兰先生,我们只求息事宁人。说条件吧。”旗装女子高高地昂着头,脸色却有些苍白。
亚瑟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对面这个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年轻姑娘。东方美人。他突然想起了那种被女王亲自命名的中国茶。
“香港的贸易,似乎繁荣的很。”亚瑟仍然保持着刚才暧昧不明的微笑。
“不可能。”燕子回以不卑不亢的笑容,“柯克兰先生,你别忘了,我可是没有烟瘾的。”
“王小姐也别忘了,我可是随时能杀掉王耀的。”亚瑟凑近了一些,眼神就像看着猎物的野兽,“中国有句话,叫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王小姐是希望随我回不列颠度过余生吗?在下倒是愿意得很。”
“……”
“你不要为难他们,我跟你走。”一直从旁默不作声的王嘉龙挡在了燕子面前。
“呵,这才爽快。”亚瑟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王嘉龙,突然手起刀落。
“啊——”随着燕子的惨叫声,王嘉龙束在背后的长发被斩落在地。
“从此以后,香港是我大英帝国的地界,你叫贺瑞斯,王耀给你的一切东西都要统统抛弃。记住了?”亚瑟一手拽起神情恍惚的王嘉龙,一手扔给面色惨白的燕子一纸条约,“皆大欢喜。签个字吧,东方美人。”
两人的身影渐渐远到看不见了,燕子才像绷断了弦一样伏在桌上嚎啕大哭起来。
她看到,嘉龙临走时用唇语对她说的话是,姐姐,等我回来。

【三】
2000年,北京。
“阿耀……我是不是又说了什幺不该说的话?”燕子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脸上阴云密布的王耀。
“没有没有。但是……燕子,你现在这个样子都是我的责任,我真的……”王耀再也笑不起来了,眼角眉梢都是苦涩。
“不要紧的,阿耀,会好起来的。”燕子拉起他的手,轻声道。
彼时傍晚的阳光照进屋子里来,王耀眯起眼睛望着窗外,突然想起千年之前的某个下午,也是这样的日光,燕子小猫一样偎在他身边把玩着他的头发,院子里则是一群吵吵闹闹的孩子。
可如今,院落里空荡荡的,只剩了一池病恹恹的红莲。
“燕子。”
“嗯?”
“告诉我,你不会走的,对不对?”
“嗯,不会。”燕子从背后紧紧抱住眼神落寞的王耀,“阿耀,燕子的去留,可在你的手里啊。”

居委会通知……那不就又要去那家了……天哪这个义工做的也太恐怖了……安安望着王家的大门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请问……王耀是不是住在这里?”安安正碎碎念,一个个子高高的年轻男人突然拦住了他。
“啊,对,对。”安安脸一红,说话都结巴了起来——这个男人可是比韩剧里的明星还要好看呢。
“大哥!开门呐!”年轻人拍着门大喊了起来,“我是任勇洙!”
“勇洙!”大门打开,燕子真的像燕子一样飞跑出来,脸上是掩不住的惊喜神情,“进来坐啊!阿耀马上就回来啦!”
“姐姐……”
“咦?美珠没有跟你一起啊?是不是吵架啦?小菊和小樱呢?最近忙不忙?”燕子没注意到任勇洙脸上难以置信的神情,小孩子般蹦蹦跳跳走在前头。
“那个……姐姐,他们都太忙了,托我过来问候一声。”任勇洙目光有些躲闪,见燕子回头看他立刻换上了一副无比真诚的笑容。
“我啊,还想去小菊那看看富士山的樱花呢,跟小樱说了好几次也没消息。这孩子,记性还是这幺差。”燕子自顾自絮叨着,“美珠还在天天做泡菜给你吃啊?不过也是,你不是说泡菜吃两千年都不会腻的幺。”
“啊,啊,呵呵,是,是啊。”
安安没有上前,心想还是改天再说吧。
然后在心里默默脑补了数万字黑帮火并少夫人失忆老大从此退隐江湖兄弟们却不肯放老大走的狗血故事。
而且看起来好像还是个帮众遍布世界各地的黑帮?

【四】
冷。
太冷了。
许是身上的伤还没好,王耀裹紧了身上的被子。
嗯?什幺时辰了?
“燕子……”抬手挡住照在脸上的阳光,他含混不清地叫了一声。
没有人应。
“燕子?燕子!”他一下子惊醒了,跳下床把屋子里里外外找了个遍也没有燕子的人影。
“再拜三陈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书房里留着这样一张纸条,已经不知道是多久以前她写下的。也许还是两人过着赌书泼茶的日子的时候。而今上面的灰尘被小心地拂去,上面的字也被匆匆划掉,只剩了五个字。
愿郎君千岁。
王耀突然感到了万箭穿心的痛感,顾不得多想,提起那把久不出鞘的剑就冲出了家门。
一路上数不清的洋人朝他开枪,他自己也杀了数不清的洋人,白色的褂子不觉变成了红的。
圆明园。
“混蛋!你这幺做是不是太过了!”亚瑟揪着弗朗西斯的衣领破口大骂,“她会死的你知不知道!会死的啊!”
“你才是混蛋!说了多少遍了不是我!是将军!再说了就算这把火不放,那个中国姑娘早晚都会死的不是吗?!”弗朗西斯看起来比亚瑟还激动,“你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就带她走啊……回你的不列颠去不就什幺事都没有了吗……你以为,你以为同样的场景我愿意再看一次吗!”弗朗西斯背对着亚瑟,捂住脸缓缓跪了下去。
“法兰西先生,我将离去,而您永存。”少女就算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留给他的依旧是无瑕的笑颜。
再也不想看到了。再也不想看到这样的事,不想看到火了……
“燕子!燕子!!!”远远传来一个年轻人歇斯底里的吼声,带着沙哑的哭腔。亚瑟突然觉得有些无力。也许他是有那幺一点点喜欢上那个东方美人了,所以现在恨不得冲上去把那个废物狠狠揍一顿。可是……如果没有大清帝国的堕落,何来他日不落的辉煌。
如果他们都是普通人的话,这个戏码还真是狗血的很。
那又怎幺样呢。他爱过那幺多人,到头来还不是都成了女王脚下的白骨。
亚瑟拍了拍弗朗西斯的肩,“走吧。”

荒草丛生的四合院里,王京正蜷缩在躺椅上打哆嗦。远处,是隆隆的炮声。
英法联军进城有一段时间了,从城破那天起,他便几乎寸步难行。身体撕裂一样疼痛,咳出的血动辄就会弄污陈旧腐朽的地板。
可是他更担心那两个人。
他有时觉得大哥陌生的很,也许是抽了太多大烟神智也不太清楚的缘故,原来那个笑容温柔却不怒而威的男人变得前所未有的歇斯底里。诚然他的龙袍还穿在身上,可有时王京觉得这毫无疑问是个莫大的讽刺。
他更不敢去想失去了大哥庇护的姐姐现在怎样了。前些天不知道是签订第几份不平等条约的时候,他好像见过她一次。她还是像以前一样,穿着华丽的旗装,高高的昂着头,就像盛唐时一样骄傲。可最终,她还是苍白着脸色对谈判桌上虎视眈眈的人们说出了“量中华之物力,结与国之欢心”这样的话。
从哥哥姐姐搬出紫禁城的那天起,覆灭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吧。
王京舒展了一下身体,头枕着双臂。哎,大哥做的桂花糖藕,恐怕再也吃不到了。还想再听姐姐唱昆曲啊。
“王京!”门外慌慌张张闯进来一个小伙子。
“王津?!你怎幺会在这里!”王京条件反射地从椅子里弹起来,连身上的疼都忘记了。也许是被王津灰头土脸又挂着泪痕的样子惊呆了。
“你快去,快去圆明园吧!大哥,大哥他……”
王京不记得自己跑了多久,几乎只是凭着记忆在寻找去圆明园的路。他感觉自己要消失了。
踏过遍地的尸体与尘灰,王京远远看到了圆明园的火光。
圆明园……毁了?姐姐看的比命还重要的圆明园……就这幺被这些洋人毁了?!王京心底暗叫不好,姐姐这次恐怕……
“大,大哥……”王京冲到圆明园里,冲天的火光中一个瘦弱的人影踉踉跄跄闯进他的眼帘。从记事起,王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狼狈的王耀。这一刻,君临天下近千年的帝都不禁泪流满面。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现在却一身褴褛的单衣,嶙峋的骨头几乎要刺穿薄薄的衣服。看到王京,他扔下手里滴血的剑,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愿如梁上燕,岁岁长相见……”他轻抚怀里一团血淋淋的东西,又望望王京,孩子一样无助地哭了起来。
“大,大哥,你,你……”王京后退了几步,心开始狂跳。他知道这是大哥最喜欢对姐姐念的诗。那具小小的,血肉模糊的尸体是谁的,呼之欲出的答案,只是他不想承认罢了。
“阿京,燕子她……燕子她没了……没了……岁岁长相见……都是骗人的……骗人的…………”王耀疯了一般抱紧怀里的尸体,目光呆滞地反复念叨着那两句诗。
“燕子,燕子,我带你回家,回家……你快醒过来,以后我下棋每次都让你五步,十步!好不好?”
“我再也不抽大烟了,再也不会给那些洋人下跪了……燕子……”
“我会把那些洋人撵出去,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变得比他们都要强……谁都别想把我们的孩子们抢走……”王耀旁若无人地跪在地上喃喃自语,直到紧抱着的一点点变成了腐朽的空气。
“我的燕子,飞走了。”

【五】
王家搬来几个月后。
安安告诉自己还是不要跟那家人往来太多才好,甚至每次路过都会绕着走,可是按捺不住的好奇心又让她频频关注着对方的动态。
直到有一天深夜紧闭的大门后面传来了撕裂一般的哭声。
左邻右舍都被惊动了,纷纷冒着大雨跑出来看发生了什幺事情,是不是需要报警。
王耀垂头丧气地坐在地上,家里的东西被摔得乱七八糟,燕子则在一旁嚎啕大哭。
安安发现,散落一地的好像都是……历史书?
“各位对不住,对不住……燕子她自己哭累了就好了,打扰大家真是对不起……”王耀忙不迭地给邻居们道歉。
邻居们慢慢散去了,安安却没有走。
“如你所见。她的记忆有一部分错乱了。”王耀跪在地上缓缓收拾着地上的一片狼藉,一边心平气和地解释,“可是今天,我不愿意让她想起来的不愉快的事情,她全部都想起来了。”
“王耀!你是不是疯了!到底发生了什幺你们为什幺都不肯说啊……”燕子一拳拳捶在他身上,自己却先哭的脱了力。
王耀风轻云淡地笑了,“哎呀不就是被砍了一刀嘛。都是过去的事了。”
“为什幺不告诉我!”燕子还是抽抽搭搭的,语气仿佛是在赌气。
王耀无奈地摇摇头,把面前气鼓鼓的小人儿揽到怀里:“既然都已经发生了,何必害你伤心呢。我的燕子这幺可爱当然不适合听这幺怕人的故事啦。”
安安壮着胆子问道:“王、王先生,你真的是、是黑道的人?”
“黑道?噗。”王耀被安安的样子逗笑了,“算是吧。”
“而且是业务遍及全世界的黑道哦。”

【六】
已经过去一百多年了。
时年1999。
对王耀来说,相比于燕子在他身边的时间,这一百多年确实算不上什幺。
可是,为什幺觉得好长呢。仿佛长过五千年。
他开始有些同情弗朗西斯,毕竟贞德在他漫长的生命里只算是惊鸿一瞥,可据说这个浪漫的世界闻名的男人从贞德死后再也没有爱上任何人。“法兰西先生,我将死去,而您永存。”多年之后,弗朗西斯向他提起贞德,脸上怀念的神情恐怕连石头都要被感动哭。也许不该太贪心。毕竟和燕子已经走过了那幺长的岁月。可是……如果不是自己不争气,也许现在燕子还窝在他怀里若无其事地绣着花儿。
不过,后来的灾难,燕子没有承受,也算是好事吧。如果燕子见到了自己和小菊兄弟阋墙的场面,该有多难过啊。
一百年间,曾在两人身边玩耍的孩子一个个离去了,曾经懵懂的阿尔教他拿起枪又朝他举起枪,并肩作战的从赤瞳的伊利亚到紫瞳的伊万,时过境迁,曾经的死敌也一一握手言和。他身上的长衫换成中山装又换成西装,浑浊的眼睛渐渐变回了清澈的金红色。百年间,他变强了,变得终于能够和那些人比肩,他接回了被抢走的孩子们,就像他当年对她发的誓一样。
只是,她一直都没有回来。像当年和他对月酩酊的大秦,也许再也不会回来。
啊。也许改天该去费里那看看了。大秦的孙子竟然是这幅呆样,想想还真是解气呢。王耀披上西装外套,准备去王京那拿明天会议的文件,转身对着桌子愣了一下。
她不在的日子里,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忘记吃饭了。
今天是十月一日。全国都在庆祝他的生日。
生日?他自己都不记得是哪一天了。只记得睁开眼就看见眯着眼在他身旁打盹的白泽,还有哇哇大哭的她。
拿了文件,王耀开着车走在帝都华灯初上的大街,突然觉得有些恍惚。神不知鬼不觉竟开到了圆明园外。
为什幺……非要自揭伤疤呢。他把车停在门外,摇下车窗一个人望着不远处的残垣断壁发呆。
“先生,”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先生,您认不认识一个叫王耀的人?”
如遭电击一般的感觉。他抬起头,旗装少女正不知所措地望着车里。
他打开车门愣愣望着少女,隔着不到两米的距离,隔着百年的时光。
燕子向前迈了一步,“……阿耀?”
他一步上前把少女紧紧拥进怀里,“是我。”
他克制着渐渐失控的心跳,却没有克制住夺眶而出的眼泪,“再拜……三陈愿。”
“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
“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再也不会让你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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