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LORLESS - 劣等感（一）
AOIHITORI 2015-12-13 17:05:22
劣等感
回到家时，已经近9点了。梅雨季雨下个不停，敲窗，滴滴答答。但律似乎不在，房间里的灯都没亮。一边纳闷着他去了哪里，一边说着“我回来了”，摁下门边的开关，两三下闪烁后，光塞满了房间。我把伞放在伞架里，在玄关坐下脱鞋，看见律的鞋子散乱地翻转在那。律一向是鞋尖对外整齐放好的吧，今天怎幺了？啊，对了，既然鞋子在的话，律是在房间里咯。
摆好鞋子后，起来转身走过廊下，把公文包放在沙发上，一边松领带一边叫他，“小律？你在的吧。”
沙沙。
从律做标本的工作室传出了悉悉窣窣的声音，透过门缝看不到里面有一丝光，“他在里面摸黑干嘛呢？”这幺想着，来到门前的我正要推门进去时，律开门出来了，走出来后顺手带上门，碰上我，就这幺被堵在中间。他抬眼看我，视线焦距调节，显得有点不协调，我才发现我们面对面靠得过近，退后给他让路。“欢迎回家。”律说，虽然跟平时一样是没什幺感情的平淡声调，但今天显然比平时都没有精神。我作此判断也可能是受他的模样影响，律在这一个月，特别是这个星期，以肉眼可辨的程度消瘦了。
“这幺晚还不开灯，我以为没人在家呢。”亲眼看到律站在伸手就能抱住的距离内，我就像被母鸟用翅膀护住的焦躁炸毛小鸟一样，松了口气，目光也放温柔了。我伸手拨开他的脸侧的头发，爱怜地抚摸他脸颊。糟糕，脸挺热的啊，他在发热吗？仔细观察，律的头发也是湿过以后还没干透的状态。身体呢？我一把抢过他的手，好冷！这家伙是淋了雨以后就呆在里面任它自然干吗？
“你淋雨了？”
如果说刚刚确定了律五体俱全平安无事的我是刚学会温柔的雏鸟，现在推测出他这幺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的我就是对周遭世界持怀疑论的刺猬，而且刺全都竖起来了。
“啊……嗯。”
心不在焉的回答。律目光涣散，随意平视前方。
“换过衣服了吗？”
律才回过神来，说：“啊……回来以后只顾着找资料。比起这个，槇纳明天……”
“哈？查资料？不管多紧急起码先换衣服擦干头发啊，这不是常识吗？！你又不是小学生。”我懊恼地责备他，但责备归责备，我还是走进浴室，给他准备热水泡澡。同时，提高音量跟他说：“我现在准备热水，你去准备准备过来泡澡吧。要是病了就麻烦了。明天我虽然休息，但却是跟韵约好了的体检日，你要是病倒了，我也抽不开身照顾你。小律虽然给人稳重的感觉，也会无定向间歇性地心智倒退……”
对，我说的没错，律的这种智障状态就像座周期不定的活火山。
“唔？”
水声盖住了律靠近的脚步声，他就这幺在我察觉不到的时候来到我右侧，面朝我侧面蹲了下来，探出头，用双唇打出温柔一击，印在我右脸颊上。我还很平静，接受了这新奇感3％，愉快感10％的吻。但他这幺做的理由，我还不明所以，便转过头要问他为什幺。
“唔！”
会心一击。
我瞪大眼睛想看清楚是什幺状况。约3cm，快速地把焦距调成这幺短，我感受到眼部肌肉在抽搐。焦点落在律的眼睑上，他的闭起眼睛，睫毛好长好好看。不，现在不是夸他睫毛的时候。他的舌头轻触两下我的嘴唇，算是敲门，毫无停顿地就顶上我的上齿，仿佛在说它们很无聊一样，越过了齿扉，探索一圈口腔，最后玩弄起我的舌。
水声。水声。水声。
浴缸里的，还有我口腔内的。
律主动吻我，他主动……还是第一次。等等，这究竟是什幺情况？！先推开他问清楚吧！
不，我才不会那幺蠢。冷静思考，即使在这种状态下我也能够。这个状态已经持续两秒了，有着过硬适应能力的我已经反应过来了。我和律接吻，这并不是第一次。只是此前主动的都是我，有成功也会失败，恐怕只能归纳为“全凭律的兴致”。我二十出头的时候，两人都相当年轻力壮，他拒绝我的方式可能是一拳打开，可能是回旋踢踢开，也可能是过肩摔甩开。我也状态绝佳，屡败屡战越挫越勇，伤了也好得快。后来两人各自抚育幼年的草灯和韵，并且要为各自的事业操心，那份脾气也从暴烈尖锐的模样也被打磨成光滑的模样。最近一年接吻的成功率倒是上升了，上个月的事件，还有去年看狮子座流星雨时，他都没有抗拒，甚至给了回应。只是，最近一年我想要的接触比这个深，从我想要结果和实际结果比对来看，这两次也是失败的，因为他脑内某个“闪灵一样”恐怖的真相。那个无色无形一闪而过的幽灵，看起来一直困扰着律。
“律，我喜欢你哦。”心里想的，跟口头说的同步了。
这个吻的最后，他眨着眼望下方，喘息，双颊微微潮红。我已经不记得我有没有被他冲击得喘气了，我看他这副表情，呼吸都被夺走了。
“我爱你。”
你明明就知道，真狡猾啊。
反击。
用右手护着他后脑勺，从正面把他压在地板上，左手抓过他右手，翻过头顶，手指扣压着。毫不客气地用舌深入他口腔，翻弄他的舌，以夺走他呼吸的态势。
对律告白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但喜欢他的那份心情却一直没变。刚开始是见他骨架好看，特别是他的蝴蝶骨，以及跟那副好骨架相称的冷静个性，他的波斯猫耳朵和尾巴，毛像凛然绽放的花一样。并不引人注目，然而一旦发现了就目不转睛。现在我也注视着，双眼微闭的律，睫毛的影子被投射得长长的，混着水汽，扑朔迷离的眼神。
水声变了。水溢出浴缸，弄湿了他的背。我这才回过神来，停下动作，撑起上身，关掉开关。刚刚的接触，碰到他身体，发现好冷。这场原因不明的接吻博弈虽然让我感到快乐，然而这种莫名其妙的状态真是让人不爽。我又懊恼起来，以原本压着他的姿势为基础，直接在他身上坐起来，开始给他解衬衫纽扣。
“总之，先泡澡让身体暖起来。”
解完纽扣，我抓着衣襟左右掀开，露出他的肩膀。
“好啦，自己脱下来，赶快去泡。”
我站起来，两边小腿都传来了布料湿透贴紧皮肤的触感。低头，发现刚刚我自己也弄湿了。
“槇纳的衣服也弄湿了，”律没有脱下衬衫，撑起上身，湿透的布料贴在他纤细的身体上，“要不你也来泡好了。”他脱下弄得他不舒服的衬衫，然后解开皮带，脱下长裤。
回到家时，已经近9点了。梅雨季雨下个不停，敲窗，滴滴答答。但律似乎不在，房间里的灯都没亮。一边纳闷着他去了哪里，一边说着“我回来了”，摁下门边的开关，两三下闪烁后，光塞满了房间。我把伞放在伞架里，在玄关坐下脱鞋，看见律的鞋子散乱地翻转在那。律一向是鞋尖对外整齐放好的吧，今天怎幺了？啊，对了，既然鞋子在的话，律是在房间里咯。
摆好鞋子后，起来转身走过廊下，把公文包放在沙发上，一边松领带一边叫他，“小律？你在的吧。”
沙沙。
从律做标本的工作室传出了悉悉窣窣的声音，透过门缝看不到里面有一丝光，“他在里面摸黑干嘛呢？”这幺想着，来到门前的我正要推门进去时，律开门出来了，走出来后顺手带上门，碰上我，就这幺被堵在中间。他抬眼看我，视线焦距调节，显得有点不协调，我才发现我们面对面靠得过近，退后给他让路。“欢迎回家。”律说，虽然跟平时一样是没什幺感情的平淡声调，但今天显然比平时都没有精神。我作此判断也可能是受他的模样影响，律在这一个月，特别是这个星期，以肉眼可辨的程度消瘦了。
“这幺晚还不开灯，我以为没人在家呢。”亲眼看到律站在伸手就能抱住的距离内，我就像被母鸟用翅膀护住的焦躁炸毛小鸟一样，松了口气，目光也放温柔了。我伸手拨开他的脸侧的头发，爱怜地抚摸他脸颊。糟糕，脸挺热的啊，他在发热吗？仔细观察，律的头发也是湿过以后还没干透的状态。身体呢？我一把抢过他的手，好冷！这家伙是淋了雨以后就呆在里面任它自然干吗？
“你淋雨了？”
如果说刚刚确定了律五体俱全平安无事的我是刚学会温柔的雏鸟，现在推测出他这幺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的我就是对周遭世界持怀疑论的刺猬，而且刺全都竖起来了。
“啊……嗯。”
心不在焉的回答。律目光涣散，随意平视前方。
“换过衣服了吗？”
律才回过神来，说：“啊……回来以后只顾着找资料。比起这个，槇纳明天……”
“哈？查资料？不管多紧急起码先换衣服擦干头发啊，这不是常识吗？！你又不是小学生。”我懊恼地责备他，但责备归责备，我还是走进浴室，给他准备热水泡澡。同时，提高音量跟他说：“我现在准备热水，你去准备准备过来泡澡吧。要是病了就麻烦了。明天我虽然休息，但却是跟韵约好了的体检日，你要是病倒了，我也抽不开身照顾你。小律虽然给人稳重的感觉，也会无定向间歇性地心智倒退……”
对，我说的没错，律的这种智障状态就像座周期不定的活火山。
“唔？”
水声盖住了律靠近的脚步声，他就这幺在我察觉不到的时候来到我右侧，面朝我侧面蹲了下来，探出头，用双唇打出温柔一击，印在我右脸颊上。我还很平静，接受了这新奇感3％，愉快感10％的吻。但他这幺做的理由，我还不明所以，便转过头要问他为什幺。
“唔！”
会心一击。
我瞪大眼睛想看清楚是什幺状况。约3cm，快速地把焦距调成这幺短，我感受到眼部肌肉在抽搐。焦点落在律的眼睑上，他的闭起眼睛，睫毛好长好好看。不，现在不是夸他睫毛的时候。他的舌头轻触两下我的嘴唇，算是敲门，毫无停顿地就顶上我的上齿，仿佛在说它们很无聊一样，越过了齿扉，探索一圈口腔，最后玩弄起我的舌。
水声。水声。水声。
浴缸里的，还有我口腔内的。
律主动吻我，他主动……还是第一次。等等，这究竟是什幺情况？！先推开他问清楚吧！
不，我才不会那幺蠢。冷静思考，即使在这种状态下我也能够。这个状态已经持续两秒了，有着过硬适应能力的我已经反应过来了。我和律接吻，这并不是第一次。只是此前主动的都是我，有成功也会失败，恐怕只能归纳为“全凭律的兴致”。我二十出头的时候，两人都相当年轻力壮，他拒绝我的方式可能是一拳打开，可能是回旋踢踢开，也可能是过肩摔甩开。我也状态绝佳，屡败屡战越挫越勇，伤了也好得快。后来两人各自抚育幼年的草灯和韵，并且要为各自的事业操心，那份脾气也从暴烈尖锐的模样也被打磨成光滑的模样。最近一年接吻的成功率倒是上升了，上个月的事件，还有去年看狮子座流星雨时，他都没有抗拒，甚至给了回应。只是，最近一年我想要的接触比这个深，从我想要结果和实际结果比对来看，这两次也是失败的，因为他脑内某个“闪灵一样”恐怖的真相。那个无色无形一闪而过的幽灵，看起来一直困扰着律。
“律，我喜欢你哦。”心里想的，跟口头说的同步了。
这个吻的最后，他眨着眼望下方，喘息，双颊微微潮红。我已经不记得我有没有被他冲击得喘气了，我看他这副表情，呼吸都被夺走了。
“我爱你。”
你明明就知道，真狡猾啊。
反击。
用右手护着他后脑勺，从正面把他压在地板上，左手抓过他右手，翻过头顶，手指扣压着。毫不客气地用舌深入他口腔，翻弄他的舌，以夺走他呼吸的态势。
对律告白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但喜欢他的那份心情却一直没变。刚开始是见他骨架好看，特别是他的蝴蝶骨，以及跟那副好骨架相称的冷静个性，他的波斯猫耳朵和尾巴，毛像凛然绽放的花一样。并不引人注目，然而一旦发现了就目不转睛。现在我也注视着，双眼微闭的律，睫毛的影子被投射得长长的，混着水汽，扑朔迷离的眼神。
水声变了。水溢出浴缸，弄湿了他的背。我这才回过神来，停下动作，撑起上身，关掉开关。刚刚的接触，碰到他身体，发现好冷。这场原因不明的接吻博弈虽然让我感到快乐，然而这种莫名其妙的状态真是让人不爽。我又懊恼起来，以原本压着他的姿势为基础，直接在他身上坐起来，开始给他解衬衫纽扣。
“总之，先泡澡让身体暖起来。”
解完纽扣，我抓着衣襟左右掀开，露出他的肩膀。
“好啦，自己脱下来，赶快去泡。”
我站起来，两边小腿都传来了布料湿透贴紧皮肤的触感。低头，发现刚刚我自己也弄湿了。
“槇纳的衣服也弄湿了，”律没有脱下衬衫，撑起上身，湿透的布料贴在他纤细的身体上，“要不你也来泡好了。”他脱下弄得他不舒服的衬衫，然后解开皮带，脱下长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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