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娱乐前沿 > 热点
The Lengths the Distance
Divano_Messiah 2015-12-17 10:45:18
CP:Suzaku/Lelouch
分级:NC-17
说明:R2衍生
警告:Rape设定提及,过去时路人/雀设定简要提及,OOC
弃权:跑剧情,很走心,半走肾。  枢木朱雀被一道晨光弄醒。
  他心烦意乱地掀开眼睑,机械地思考起当前的钟点。军伍中养成的规律作息在敦促他蹬掉被褥,迅速洗漱,把最后一缕梦境假想都从脑袋里拍走。他睁着眼,口腔里泛起干涩和些微苦味,隐约感觉空气窒闷。些微厚重热量沉积在房间里,压在被褥和他露出的头脸上。有一刻他思索起方才断片的梦境内容为何,他闭上眼睛,从黑暗当中找到了血迹,枪支,一个削长身影,一片鲜艳图纹。老生常谈。他感到厌烦。
  应当结束了。他想。从梦境内容到其本身,到自己停滞不前的缘由。一类职责刚刚离他远去,此时此刻还未生出新的确切的目的。他仿佛忽然失去了严苛生活的意义和能力,就这般懒散地躺在原处,四肢和头脑都凝固不动。
  他再睁眼时已是午后了。  “你原先的想法有三个重点。”鲁路修说。
  朱雀睁开半阖的眼睛,望着那仍被困在暴乱分子制服当中的身形,颔首示意自己在听。鲁路修眼眶底下仍然泛着隐约青黑,气色并不见好。他们方从战役当中解脱,在胜利当中带着面过神明的讶然与拧转世界轨迹的不真切感而逃离那岛屿遗迹,逃离那叫他们两人非得即刻就应对一切矛盾根源的境地。朱雀收起了武器,他总是收起武器,即使他设想过那东西真会叫对方身死、他可以也的确应当那幺做。他们离开那地方,借助机体回到驻军后方,然而由着一个通缉犯和一个同伙的存在,并未大张旗鼓地宣告死里逃生,反是在没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悄然找上了罗伊德·阿斯布鲁德。
  他和塞希尔在火冒三丈的情形当中板着脸接受了三个惹是生非者,勉强划拉出了自己的私人住所用以安置这些大麻烦。他们在后半夜才堪堪到达安全处,在凌晨才勉强破开口角,各自挨着了自己的枕头。而今到了各自都清醒、或看似清醒的状况中,他们才得以正式冷静地商讨往后的计划。朱雀望着那人面孔时,很难控制自己思绪不往过多复杂情境胡乱发散,但他只得生生按捺下来,追寻其言语出口落地之处。
  “首先,ZERO要成为奇迹。”鲁路修比出手指。朱雀仍然轻轻颔首,他便继续论述。“然后是,我们需要联手完成这些。”他谈论时带上嘲讽语气,双眼当中血红图纹毫无花假地袒露明示出来。他停顿中途朱雀也轻哼一声,带着相似的讥讽与浓厚苦涩。
  “还有呢?”朱雀问他,“我不记得我还提到过别的重点,除非你说的是将要取得的成果,但那些在当前看来毫无意……”
  “最后一点你没有说出来,”鲁路修打断他,“你从未肯定地说出来过。”
  那副笃定口吻叫朱雀感到心头一沉,仿佛但凡到了他们无需互相隐瞒也无事需向对方所求的境地当中,他在对峙当中就不会占据一丝半点优势。而后他便听着鲁路修用平板语调拖着音尾、一字一顿凿击出声:
  “你想去死。”
  枢木朱雀面色阴沉下来。  第一日他们不欢而散。
  说是如此,然而他们也只能各自在这房屋当中兜兜转转,足不出户。朱雀几次路过门前时都试图拧动把手迈出路去,最后都以一脚踹上门板扭头退去为终。及至傍晚时鲁路修抄着手臂站在门厅另一端,冷言道即使现在就把自己和C.C.交出去也无妨,这也不会叫人意外。“我说过了吧,”朱雀回答他,“我并不需要那份功绩。”
  第一日他交代了自己在进入C之世界前的作为,从与修奈泽尔临时达成合作协议起一直到弑君路途。他现在仍能选择那条道路,只消走出门去,宣称旧皇已死、新皇当立,便能接受他应得的册封,把日本划归自己的掌控之下。倘若修奈泽尔在战争应当平定之时仍然不愿停止征伐,毋如说他必然不愿固守父亲遗留的范域,那幺届时的枢木朱雀不过是需要再当一回弑君的背叛者。底路已然铺好,只消等日本解放之后,他便能站在背叛者的高位上,将胸膛亮给所有明处暗处的刀枪。假若届时需要由生为奇迹的黑色骑士团首领亲手终结其性命的话,他会协助完成这一计划。
  然而鲁路修带着刻薄语气嘲弄他这般选择过于冒险,这个押在修奈泽尔心念转动间的赌局胜算不高,况且黑色骑士团早已同第二皇子达成协作关系,若有一日落得再度对君主举刀相向的地步,恐怕他们也不能再为ZERO带来分毫助力。
  于是第一日的谈论并无结果。第二日也是如此。
  第二日鲁路修直言不讳道这般考虑太不妥当,不列颠尼亚不会藉由那般纯然继承皇室头脑的野心家而做出任何改变,一个圆桌骑士也不能将既有机制彻底打碎。然后他提出一种模糊可能,与其寄希望于一个注定不会做出革命性迈进的君主人选,不如由一个会那般做的人来担起那份职责。
  那一刻朱雀忽然意识到,他面前的终究还是个不列颠尼亚,即使叫他认同这身份的困难程度近似于叫自己重拾日本人的名誉。他为两个背叛者这般相对的局面而感到好笑,而后才思及这番言论背后的意义。“打破旧秩序的过程当中会流血,越是做得透彻所流的血便越多,最后仇恨的锁链总要在某一环被斩断,才能叫人们解脱。”他说,“你觉得一位圆桌骑士没有能力做到这一地步,那幺你便有吗?”
  “你是做好了在旧秩序倒塌的最后牺牲自己的打算,这就是你想斩断锁链的方式。”鲁路修说,“一位圆桌骑士不行,一位皇帝可以;一个反复无常的立场背叛者不行,一个独裁者可以。我不否认你选择的结局方式,只是当中过程有所不同。”
  他说话时仍然不紧不慢,像是挤在所有沉默的分秒间隙中已经完成了深思熟虑。他的话语内容叫朱雀消化了片刻,随后朱雀猛然抬头,直视着对方猩红浮动的双眼。
  “我们可以联手。”鲁路修轻声言道,“仍然会有一位被提拔的骑士,一位崭新君主。战争会以战争的方式结束,不列颠尼亚内部的秩序将会彻底改变。如果运作得当,‘枢木朱雀’有机会死去。然后仍然会有一次弑君……ZERO仍然会成为奇迹。”
  他神情中的某些决然成分能叫人如堕冰窟,仿佛就着这字句已然铺开尸山血海,在那骸骨筑就的高台顶端,并非王座,而是一架断头台。朱雀试图从结冰的胸腔当中掏出只言片语,叫言语代替他打结的思路先行,半晌只听见自己挤出一个“不”。
  他喉头滞涩,连同呼吸心跳一道滞涩。他看见鲁路修拉拽起虚假笑意,刻度寒凉,遍及他周身血液一起凝固。“我曾说过,你这般缺乏杀死我的魄力,根本就是伪善者所为吧?”那人缓慢言道,谈吐从容不迫,带着夸大的讥诮,“我还以为经历了这幺些事,你多少该有些长进了。”
  第二日他们停留在了这一步,便无法再有任何进展。鲁路修回去自己的房间时,朱雀抵着门板在外伫立良久,心中明知另一个不参与争论的人就在一旁抱着看戏心态旁观一切。那女人只在他们各自分散时与他交谈两句,对他抛下的言语大都不冷不热,带着令人心烦的世故与优越。然后她便推开他,自己走进鲁路修的房间去,或者在一时半刻后就走出门来,或者没有。
  第三日鲁路修走出房门来时,那双眼睛的右边一侧恢复了寻常通透,被瑰丽的人造机质所覆盖粉饰。这般情形一如他最初得见那漆黑假面底下真容时的模样,恰恰把他拉拽回他们还不得促膝长谈机会、纯然在对立中互相兜转的境地中去。他仍然作那恐怖分子的打扮,睁着单只血红眼瞳,除了细末之处有所不同,乍看去完全是过去那凶杀者的模样。
  朱雀被他这番举动呛得几乎动了真怒,下一秒又捕捉到对方胜券在握的得色。“你看,虽然我们需要合作,但本质上和过去没有什幺不同。”鲁路修说,“造成的恶果无法更改,死去的人不得复生,仇恨唯有接续扣在下一环上。我们曾经向彼此开枪,枢木朱雀,现在要做的事也是一样。”
  他言语间似乎笃定了他们之间关联已成定局,两人当中必有一死。最为可笑的部分不过是,他们曾经举枪相向,此刻却宁肯是对方的子弹先射穿自己的心脏。
  再往后他们彻底陷入了僵局。塞希尔短暂前来探望时,朱雀几乎想随着她一同返回基地,抛下鲁路修自以为是的说辞和疯狂计划,趁着局势尚不明朗的良好时机将后续路途敲定。然而他最后还是和塞希尔在门前分别,面对女人浅色眼瞳投来的关切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有所主张。
  他想他应当已经被鲁路修说服了。鲁路修总是能说服很多人,从前相信他的、从前憎恨他的,即使不借助那特异能力也是如此。朱雀心知肚明,鲁路修的计划的确比他原先设想的更为可行,他不过是还在恼火自己的意愿又被随意摆布。
  包括叫他披上那他曾憎恨的假面形象,包括名为身死实则苟活,包括将他不愿下手多杀一人定性为伪善与怯懦。
  包括扭曲他的意志,不仅为他本身存活与否,亦为叫他杀死从最初起便言道不愿射杀之人。  “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他仍然在用谎言粉饰真实意愿呢。”
  朱雀这幺说时,C.C.正把空披萨盒丢在他房间一角。他面无表情地瞧着这喜欢在种种细微处给自己添乱的女人,对方也回望着他。“我听过够多关于他的坏话了,我自己也说过很多。”C.C.平静道,“有关于你也是一样,枢木朱雀。不过我觉得我看那家伙为你而苦恼的样子已经看够了,以至于我都懒得多补充两句。”
  朱雀耸起肩膀,短暂思及那人现下模样,便抬手在眼眶周围绕指一旋。“那是你的功劳吗?”
  “姑且算是。”女人回答,“那东西已经陪伴他许久了。”
  “从ZERO重现开始?”
  “没错。你也算敏锐嘛。”C.C.略一点头,双手拢进拘束服衣袖,“那时候他可是在我面前好好抱怨了一番。”
  “我并不奇怪。”朱雀说。他心不在焉地在额角摩挲着自己的指节,所碰之处似乎翻卷开血肉尖锐疼痛起来。“我们大概各自都没留下多少能叫对方谅解的余地。”
  女人琥珀似的眼睛在他视野当中稍微眯起,相隔了半个房间,其中玩味成分仍然清晰可见。“有那幺一会儿,我都以为他是打算恨透你了。”她说,“歪曲意志沦为棋子这类事,对一个惯于掌控棋局的人而言可真是残酷,哪怕他习惯把自己都算计进去,也不意味着他愿意容忍被别人摆布。而且,他本质上可是从最初起就吃够了背叛和出卖这类事的苦头,至少那时候他自己以为如此。”然而朱雀闻言后一时愕然,手头动作都停滞,慢慢从额前撤开划下跌落轨迹。
  “你指什幺?”
  C.C.盯来半晌,渐渐显得和他一般疑惑了。“你不是亲手把他押送到查尔斯的面前了吗?”朱雀在听懂这言语背后意味时短暂合眼,一时间头颅隐隐然疼痛更甚。他支楞着太阳穴,压至复睁眼时视野都有了昏花痕迹,然而这番浑浊仍不及思绪混乱程度的半分。
  “……没错。”他听见自己说。
  而后他就避让开C.C.探究的视线,步至另一个房间,站到了鲁路修跟前。这很容易,撇开他们之间微妙的退让与冒进并存的兜转格局不谈,他们的活动空间本就有限,除去打听外界消息和用旧事互相折磨外,在他们完全达成共识前仿佛也无事可做。他短暂地拢上门时,鲁路修抱着手臂拦在身前,从那卸去长披的制服套衣当中以一副刻薄模样淡漠地看他。
  “你有什幺事想瞒过她吗?”鲁路修说,“她会打听出一切来的。”
  “我很怀疑这点。”朱雀说。鲁路修挑起眉梢时他平静相对。“我刚和她聊了几句。”
  “有关她的卫生习惯?”
  “有关你。”
  “我倒好奇你们能有多少共同语言。”鲁路修语带挖苦。他退了几步,倚在墙沿,随时都要做出一副请滚出去的手势。朱雀生生遏制住自己差些出口的一声叹气,微眯起眼,叫那人形貌在自己眼中被框定。
  “C.C跟我提及了一些事,有关于你对我的抱怨。然后我在想你重新成为ZERO的那一刻。”他说,“我在想,那一刻你记起了多少事情。”
  “所有应当知道的。”鲁路修回答。
  “所有我对你做过的过分的——”
  他看见那人面目瞬间多了轻微扭曲的迹象,连带着偏色眼瞳一道狠厉起来。朱雀吸了口气,缓缓倾吐,猜想自己大抵呈出了怎般漠然神情,然而言辞锋利间又不带半点怜悯。
  “——所有曾经对你造成的伤害,鲁路修……你无法原谅的,却仅仅是把你出卖给皇帝那一点吗。”  不要猜想。不要推论。不要提及。
  枢木朱雀曾经自以为明了游戏规则,在与恢复记忆的可能性亦真亦假的昔日友人相处时,对待那般友善面目保有一分亲昵,其余心绪则需均分给各类理性感念,并一同抱持好利用其一切软肋加以刺探的胆量和决心。然而对于那次出卖的附属品,他却向来是下意识避讳的。即便怀着微妙心思以此为基底而试探,终究是不愿多想一步。
  然而此刻那人瞧着他,由着那昔日囚人的身份与形貌,在面上蒙了一层显着的冰冷。“你以为那是多幺光彩的事情,无论是于你还是于我而言?”鲁路修这般出言时,声音仍是那类沉着冷静、又透着刻骨讥讽意味的,“你觉得我会在别人面前抱怨?”
  朱雀望着他,自面目而向下看去,一寸一寸勾勒他身形,似能借着目光就剖开他周身防护、蔽体衣物,探究其中一具赤*人躯。鲁路修在他这般注视下冷笑出声,扬起下颌来,轻蔑似地向着他。
  “那种事情没有任何意义,朱雀。”他缓声道,“无非是改变了一些事情,然而也造不成长久伤害。你以为那会将我摧垮吗?你以为那会叫我比原本更多憎恨你一些吗?”他眼角剪着笑意,漏下血光,带着同那时相似的晦暗与凌厉。那般身份,那般面目,一个囚人,被弯折过四肢,凿穿过血肉,体表体内皆留下暴行痕迹。朱雀短暂眯缝起双眼,叫那景象重叠,在他只见得一星殷红时,听得对方说:
  “那不值一提。”
  下一刻他多踏一步撞向前方,在意识到自己将怎样作为前,揪扯上对方衣襟狠狠贯向墙面。鲁路修被他逼压在那时,他用力攀上手指,几乎掐着了那人咽喉,又似下一秒便会将手下柔软襟料扯开撕去。朱雀为这无名火起感到茫然时,倏忽间觉察到身前人在轻微颤抖。那战栗过于显着,仿佛卸了早先在学校期间刻意伪装的和睦假象,便连这点遮掩都无法留存。
  “你这样,”朱雀听见自己说,“看起来可不是‘不值一提’的样子。”
  他看见鲁路修眼色瞬变,愤恨屈辱一同浮现。他指下喉间发出模糊哼声,而后他觉察到对方动作。只一刻、就一刻,叫他反应过来,叫他反而率先松去了钳制态势,放弃了压迫,像是自行退让了一步——而后他颧骨上遭了一击,带着实打实的怒火,由着他的并不抵抗,击得他当真生生后退一步。
  朱雀眯着眼,挥散掉耳际错觉似的短暂爆鸣回音,这才偏回头去。鲁路修仍然捏着拳,似乎对于一击奏效不可置信一般,望着他一时发愣。
  “不继续吗?”朱雀说,“我开始相信你是真的没那幺恨我了。”他瞧着鲁路修将讶色收敛,只余一线。那人张口欲言,被他摇头遏止。“我那时做的事是错误的。”他抢先说,“即使从现在看来也是错的。”鲁路修哼笑出声,扬起眉梢挑入发尾。
  “你竟然也会感到悔过吗,枢木朱雀?”
  “仅仅出于自己个人的意愿就伤害他人,连以只求结果的行事方针为借口都无法掩盖其错误。”
  “你直到今天才悔过吗?”
  “因为我的确是过了很久才觉察到。”朱雀说,“我曾试图逼迫卡莲说出一些事情。在面对她的时候,我也险些不择手段。然而之后我觉察到了,并且放弃了那般作为。我想,或许是对着你,我才会对自己放任自流那幺长久。”
  他望着鲁路修,对方仍披挂着嘲弄神情,眼睑微垂投出下一道质问。“因为无法原谅我,”那人这幺说,透着轻蔑,并存苦涩,“所以觉得无论如何都无所谓吗?”
  不要猜想。不要推论。不要提及。朱雀想自己是明了游戏规则的,然而他越了界。他们一早就僭越了许多准则,到了如今这一步,心生犹疑反倒是软弱的表现。他吁了气,一道判令死亡的言语落在他胸腔当中,剖开心头、划下钝痛,由着往昔幽灵而来,又在凝聚目光时涣散而去,飘向末端的未定之日。他再开口时似在答非所问:
  “我是按自己的意愿行动的,鲁路修。”  “夏莉曾问过我是否打算与你和解。”他说。
  她曾看出一些微末端倪,有关他们两人,有关他一人心绪。那并非那女孩的唯一疑问。她抛出过许多疑问,有些得了解答,有些永远不得解答。朱雀提及这名字时,对面那人目光又晦暗了几分。那不像是凶杀者听及死者的神情,不过近似寻常人听及失去的故交。许多疑问仍然不得解答,朱雀想。许多真相并不为那人虚假言语所揭露。
  “她说没有不能和解的情况,只有不愿。”他说,“我不愿原谅,也不求谅解。这一点时至如今也没有改变。”
  鲁路修仍然僵立着不作声。朱雀盯着他的眼睛。
  “我是按自己的意愿行动的。”他重复了一次。他口腔当中泛起干涩和些许苦味,他感到空气窒闷,厚重热量拂过梦境残迹,血迹,枪支,一个身影。“我是想侵犯你的。我是想摧毁你的。”他说着,声音缓慢微哑,“如果说连扭曲你的意志也是我的作为,在那之前将你弄坏,将你打上烙印,短暂地成为‘我的’——”
  他短暂抿起嘴唇,松开时落下一句定论。
  “——是的,我想那幺做。”
  他们在落针可闻的沉默当中对峙了数秒,鲁路修终于自那般缄言中抬了头。“愚蠢。”他轻声道,抬了手,在他前额掠过。“那是你的意愿,”他咬着字节道,好笑般弯了嘴角,“蠢透了。”朱雀抓住他的手腕,扯在胸前,松松拿捏着,仅用指节触碰,皮革软料在绸面上轻轻摩挲过、停滞不动。
  “我恐怕是并不懂得更加温和的方式。”朱雀说,“我并没有被温柔相待过。”
  他多带了挖苦语气,由着本心的愤懑或一腔自嘲。这暗示足够显着,一句言语足以提点起许多信息。聪慧如鲁路修,片刻过后便笑容尽失,嘴唇抖动了两下。“在军队……?”他声音当中也有细末颤抖,黢黑瞳仁几乎针缩。朱雀微微错开眼神,放开了手,在那人手臂仍将放未放时,缓慢摁上自己的衣襟。
  “十六岁,或许还差一点。”他平静道,“我不记得了。”
  “军队里的……”
  “低层军官,对待名誉不列颠尼亚人的态度并不比对待牲畜好上多少。”
  朱雀摁下指节,掐入骑士华服衣料,在胸前抓出轻微凹陷。他想自己不求同情正如不求谅解,他想那般言语所为不过会叫对方由着一点感同身受更怨愤几分。他记起辱骂词句,他记起抽打伤痕,靴尖凿过头脸,膝骨磕碰地面,揪起发根,打开腿脚……他背脊上掠过些许残存寒意时,语气反而愈发不起波澜。
  “‘枢木二等兵’,或许有抵抗的能力,也有死去的觉悟,但不愿在这种低级的抵抗当中浪费掉性命。”他说,“无非是遭些羞辱,吃点苦头,对我而言或许是真造不成长久伤害——”
  然后他言语戛然而止。
  他面前那人又僵立不动了,双眼大睁着,还是那副凶犯模样,半侧眼睛浮着血光。开过枪,遭过刑罚,为“零”者有一切理由维持足量的残酷与由憎恨而生的冷漠,然而就这一刻,那人露出茫然失神模样,仿佛心爱物事被践踏一般,带着几分破碎的苦痛,泪水蓦然滑落眼角。
  “——鲁路修?”朱雀叫他,一时间也茫然失措。“……鲁路修?”
  鲁路修的手在颤抖,由他再次抚上前额时朱雀觉察到。他掠过额角,拇指拨开一缕额发,顺沿朱雀眉骨刮过,捧着颧骨,拢着耳根,慢慢滑至脖颈,滑落肩头,用力扣住。朱雀熟悉这般动作,所有那些将死未死的兵士,他们在镜前这般自行动作,抚过头脸,摩挲脖颈,确认自己还完整存活。他张开嘴时发觉自己无法继续言语,他眼睁睁看着对方无声落泪,又自那纯然难过的哭泣当中硬生生扳出一个微笑。
  “……可以。”鲁路修说。
  他声音起初轻飘飘的,随后慢慢沉坠下来,一字一句凿落在地。
  “如果那是你想要的结果,枢木朱雀,我可以给你这个结果。”他说,“你得辅助我完成我的计划,然后我会把一切都交付给你。包括你需要的地位,我完全的信任,我作为个人拥有的全部,乃至性命都……”
  他似在承诺,也似恳求。他终是谈及那结果,只言交付,不论终结。朱雀在他句末沉寂之前已经阖上双眼,猛地后撤一步,脱开他手掌包覆。他在那人反应过来之前背过单手,另一侧置于身前,就这般蓦然单膝下跪,垂下头颅,从含混心绪中咬清一句:
  “——是,陛下。”  那一日塞希尔再来访时,带来了兰斯洛特的维护消息。她小声补充道罗伊德还在生气,希望他们清楚自己的处境。朱雀在她手掌当中放下一封简短手信,告诉她带给罗伊德看,之后务必销毁不留痕迹。“我们需要帮助,”他说,“选择权在于你们。”他交付时本是在交付请托,而对方望着他决然模样,似懂了些什幺,轻声答应了。
  而后他回去房间,直至傍晚都再未踏出一步。他再从自己房间中走出时,已经换下了原先的圆桌骑士制服。C.C.自沙发上扭过头来,带着一分微妙眼神打量他。女人将一个笑容封在嘴角,手指在唇线附近游移。“看起来你们终于有了实质性进展啊,”她话音上扬,像见了有趣物事般,“我是说你们的计划。”朱雀错开她的探究注视,从披萨盒里夺走最后两块冷掉的面饼,低声问她另一人在哪里。
  “你是故意的吗?”C.C.撇下嘴角,“反正我们没有再维持同居一室的关系。”朱雀心不在焉地往胃里填了些东西,而后在她几近恫吓的眼神下转开步子。他在鲁路修的房门前停驻半晌,无形中感到背后目光嘲弄意味愈发浓郁,而后他屏下呼吸,拧动门把,一个闪身后将那视线彻底阻绝在外。
  然后他见到面前那人讶异瞥来,换下华服,黑裤白衬,与他一般打扮,提醒他们仍然驻留在这般年纪里,好似不过仍是寻常学生,课后解了系扣、去了外衣,不再由寻常规制约束,亦无需思考既得的立场处境。往前的一些职责已被放弃了,往后的才初见端倪。
  朱雀半晌未记起自己前来有任何具体目的,鲁路修也并不询问。他靠近时双眼已重归暗沉紫色,眉宇间仍带着茫然,好像他们再以这般平和面貌相见的场景近乎虚幻。朱雀回过神时,已经复被他捧着了脸侧,指尖滑过面颊在耳际拢合微微施力。
  “你要成为我的骑士了。”他声音极轻,如梦呓般。朱雀握着他腕骨,往上追溯,抚过臂弯,搭过肩头,末了停留在颈侧揽住。朱雀叫拇指探进衣领中贴近锁骨摩挲时,那具身躯又传来轻微颤栗。朱雀思及这潜藏的瑟缩畏惧与早先校园间的自如表象间的差异时,又感到胸腹当中沉坠发冷。他垂下眼睑,缓慢解开对方衬衣系扣,凑上前去在颈间落下亲吻。他在鲁路修颈间或吮或用舌苔磨蹭,留下湿润印迹,蹭过凸骨,卷下苍白胸膛。他嘴唇蹭动间其下皮肤仍在颤抖,那身躯亦在显着僵直;他在上头留下斑斑吻痕,直至它们由着被他拨开的衣襟零零星星遍及胸前,他才完全环住对方腰际,搂抱住了,然后侧过脸去,轻轻贴在了那人心口位置。
  “对,我是你的骑士了。”
  他听着那心拍跃动,有一刻砰然失律。而后鲁路修探过了手,贴着他后脑抚摸,揉搓蓬松蜷曲发尾。他们在这般平缓拥抱中逗留许久,直至鲁路修的手指稍微勾缠时,那身躯颤抖终于暂时止住,僵硬态势也被卸去。朱雀便偏回头来,在那心脏跃动上印下一吻。
  他动作缓和地将鲁路修推靠在门板上,随后在鲁路修发出叹息之间跪下地去,解开对方裤腰,拉下底裤,轻轻托着了股间阴囊。他首次含住对方阴茎时,听及那叹息变作悠长的。在那东西逐渐变热变硬时,那人绞紧他发尾也愈发用力,然而那力道不带迫使意味,那硬物抵至他舌根也不过叫他柔软吞咽。朱雀吞吐之间带上吸吮,每每咽下大半时便裹紧口腔,滑脱出来时都带上暧昧水声。
  他空闲手指在对方腿根游移,捋过股间,翻开臀肉,然而并不冒进。鲁路修觉察到他动作时蓦然一颤,手指放松了些,反倒叫他从那头皮连带着残存记忆略微发麻的不适当中得以解脱出来。朱雀在鲁路修隐隐短促呻吟时尽力深吞,几乎卡进最深去无可去,口腔尽被充满时,鲁路修便在那节点上射精了。腥热液体抵着他舌根迸射时,朱雀短暂失神,一秒呼吸滞涩过后主动尽力咽下。他吞咽时鲁路修指尖擦过他眉梢眼角,纯然施与了安抚。
  “没事。”他吐出阴茎时嘶哑出声,感到眼眶一角那摁压力度微微加重。鲁路修膝骨稍弯了些,似腿脚发软。朱雀用口舌替他清理时,他还发出低吟,待到舌尖擦过顶端孔眼拭去最末的点滴白浊时,那儿又多了湿润迹象。朱雀站起身时,他像是快沿着门板滑坐下去,而后伸出手来,抬高顿在朱雀肩前将落未落。
  一个无声请求。朱雀凑上前去,由他揽住肩颈,轻柔覆上嘴唇,交换一个终究除去了所有笨拙、怜悯、憎恨与试探成分的绵密亲吻。朱雀搅动他灵巧舌头时,替他咽下所有将出未出的言语。他们片刻分离时涎液自舌尖拉出,那一刻朱雀捞过他肩背与腿弯,将他横抱起来。鲁路修用力扣着他颈后,仍然惊惶不安一般,及至被他放至卧床当中,扯去下身衣物时,那双手抓空了,便在空中颤抖攥紧。
  “没事。”朱雀重复道,带着不同意味。他跪在鲁路修双腿之间,俯下身来略略抬起膝弯搁在肩头,而后低头继续舔弄那半勃性器。鲁路修脚跟勾在他背脊上,在由他吸吮带出愈发明显的呻吟时,颤栗反而由剧烈而渐缓。朱雀在他前端再度渗出透明液迹时,才抹了些去、刺入臀缝微微沾湿,指尖只在穴口外围打转。他抬头相望时,鲁路修极轻地点了点头,朱雀这才轻轻穿刺进去,指腹碾平一处皱褶往里摸索,叫肉壁一寸一寸将指节吞没。
  他做得很慢,每一点细微变化都叫鲁路修感知,每一点多余尝试都在得到首肯后才会继续进行。他循序渐进得过于谨慎,及至到多跟手指并齐探入时,仍然不过进到得以在前列腺上慢慢搓摩的地步就不再前进。鲁路修手肘落回铺面,脚跟用力回勾,发出细末喘息:
  “——给我……”
  于是朱雀直起身来,从裤裆当中掏摸出整根,而后抬高鲁路修双腿,微微推至弯折。他抵上那经了许久扩张的入口,慢慢穿刺入肉,鲁路修再度颤栗时他俯压下另一些亲吻,落于眼睑面颊,掠过嘴角又周转回去严密覆合。他顶入至微微滞涩的地步便不再冒进,就在浅处缓慢抽插。鲁路修在偶然反射痉挛中绞紧时,他便耐心停下,由得性器前端被紧密挤压。他并不强硬抽拔或突入,也不简单释放了事,尽力反复操在敏感片域上,叫那人呼出声来。
  朱雀感到胀痛时,再经不知第几次被绞合收紧,一时间闷哼出声。他咽声之时鲁路修扳住他肩头,腿脚在他腰侧勾拢夹合。鲁路修主动送身时,片刻之间又露出哭泣模样,然而终归弯起微笑,在他寸寸嵌入直至最深时,轻声喊了他的名字。  枢木朱雀被一道晨光弄醒。
  他掀开眼睑时瞥见身旁沉陷枕面,黢黑额发在凹陷中透出散乱痕迹。他短暂阖了眼,空气当中仍然弥散着厚重热量,随着白昼即临而来,落在被褥与袒露的头脸上。他在暗处触到另一具人躯,体温较他而言略低一些,他触抚时仍在平稳沉睡。他睁眼时方意识到他记不起半点未散的残像,或是他在醒来前便已然忘却,或是他终有短暂一日安稳无梦。
  一些事情连同一些职责一并结束了。他偏过头去,埋在另一人颈间,不确定自己是忧心未消还是忧思乍起。他呼吸着那人气息时,终究是完全收紧怀抱,好似寻着一处依存、稳固一处重心。
  他们将携手并进。他想。有旧日奇迹将重现。有人将死去。所有事情都有所偏差,然而一切都将被拨回既定轨迹。他无法丈量其间差距,亦如他无法丈量终焉之日前的倒数时长。
  然后鲁路修醒来。然后他们在缄默间自然贴近,交换亲吻。朱雀在起身之前,须臾之间似觉头脑中停滞时刻被轻轻拨动,正负倒转,划过一个漫长周期,终究叫指针相会。那是始端或终端,钟声鸣响,片翼散落,仅得那一处间距终于明晰。
  短暂的、真切的——纯然为零。END

上一篇  下一篇

I 相关 / Other

Remember 更新至第三集! !全集中字@电影票君 同步更新,已更新至第3集

韩剧《Remember》持续更新↓↓↓↓链接: http://pan.baidu.com/s/1gexhdoJ 密码: ubku加VX:NR118114,回复

生命在,梦想在

浮躁的社会里,许多人声称已被绑架,没时间阅读。其实,没时间只是自我欺骗的借口。三国时魏国着名儒宗董遇

股市早餐,营养每一天(12.17)

重要信息1、美联储加息25个基点,符合预期。2、央行报告:预计2016年中国GDP增长6.8%。3、中国自主三代核电

石大讨赏帖!

为义赚大利也!哈哈讨赏啦!

微电商达人成长记(六)——不放弃有奇迹!

今天微博签约自媒体成功,虽说有点迟,但总算是赶上了末班车,在2016年到来之前,终于完成了下半年给自己

I 热点 / H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