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陈事美
古往今来，做买卖的都想做暴利生意。但做什幺才能有暴利呢？很多人都想到了，那就是垄断行业，普通人都无法涉足的领域，也就是市场无法充分竞争的行业。您要卖早点，什幺豆浆油条，或者开个小饭馆，若想赚取暴利，那根本不可能。除非你只做官家的生意，整成什幺休闲会所。这就是傍权力的大腿。如果一个卖早点的都能有翻倍的利润，那里边定有猫腻。
据《春渚纪闻》记载，北宋靖康之乱期间，朝廷南迁临安后，老将宗泽留守旧都任开封府尹，也就是开封市长。此时的开封，刚刚遭遇一场浩劫，金兵仍在黄河北岸驻守，敌人的击鼓声都能把开封城内的百姓吓筛糠。开封城内治安混乱，秩序极其糟糕。战乱期间，乱象丛生，物价飞涨，百姓苦不堪言。
（宋代街头小吃摊）
宗泽一方面要管理好治安，一方面整顿市场秩序。经过一番整治后，效果改观明显。但百姓仍然纷纷反映，早餐的笼饼仍然吃不起，价格是原来的三倍。开封百姓吃早点时都爱吃这种笼饼，就如同今天的小笼包，有点舌尖上的开封的味道。宗泽立即派人调查，结果发现，一个笼饼现在需要20钱，而以前只要7钱一个。
宗泽找来几个笼饼作坊的老板询问，为什幺价格那幺高？有的老板说，现在米面价格高，成本高自然笼饼价格就高。有的老板说，现在房租都涨了，笼饼自然也要跟着涨。有的老板说，小工难雇，工资也抬高了，都要算到笼饼价格里。有的老板说，这都是饼业行会定的统一价，大家必须执行。
听到这里，宗泽感觉有文章。前面的理由还站得住脚，这饼业行会为何要干预市场价格。宗泽果断深入询问。老板说，我们也知道价格高，但上级组织定的价格谁也不敢违反。如果私自降价，属于扰乱市场行为，自己的作坊非被砸了不可，这样生意就没法干了。
宗泽顿时明白了，让几个老板退下后，他吩咐食堂的厨师，照着市场上的笼饼进行制作，到底看看做一个笼饼成本有多少。厨师立即行动，一个时辰就做出了五百多个。经过综合测算，每个笼饼的价格大概在6钱。宗泽顿时心里有了底。
随即，他又派人调查这个饼业行会。表面一看，这个行会只是一些大商户自发组成的行业组织，并无异常。但调查人员发现，在饼业行会的某些秘密账本里，有“赵家人”的名字。而如今这些“赵家人”都已经随赵构迁往临安。
（宋高宗赵构）
宗泽一面上报朝廷，一面下令，从明天起，笼饼价格每个最高不超8钱，敢涨价者定斩不饶。宗泽同时还警告，胆敢威胁罢市的，一律法办。通告一发出，笼饼价格得到平抑，百姓无不拍手叫好。
很明显，商人与“赵家人”相互勾结，“赵家人”秘密入股为商人提供保护，商人向“赵家人”输送利益以谋取暴利。宗泽这边刚处理完，赵构眼皮底下又出事了。临安的农贸市场也出现了严重的垄断暴利行为，搞得京城人民也无法淡定了。谁这幺大胆子，敢在京城如此横行霸道？经过调查发现，背后的大老板叫陈献，还是一个获得无数奖励的优秀企业家。陈献被迅速逮捕后供认，背后的高官正是前任临安知府曹泳。
赵构怒斥曹泳，你也配姓赵？
——陈事美，本名朱光强，资深媒体人、文史专栏作家。头条号签约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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