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www.sina.com.cn 2004年12月15日16:33 南京《周末》 　　陈诚由于一时的冲动，断绝了与自己相恋多年的女友的关系。失去女友后，他才深切地感受到，他对女友刻骨铭心的爱是任何人都无法取代的。他后悔莫及。 　　初恋 　　2000年4月29日，一个让我终身难忘的日子，那天晚上，我和小雨第一次约会。我们在 　　大学校园里慢慢地走着，讲着彼此的爱好、家庭，初春的寒冷没能挡住爱情的步履，爱情的种子在我们的心里悄悄地萌芽。夜深了，我们在约定五一节一起逛书店后，依依不舍地分了手。 　　五一的那天，我早早地起床，洗了澡，换上了自已最好最好的衣服，弄了30多分钟的头发，和她一起去了(重庆)沙坪坝。早春三月的和煦阳光暖暖地照在我的身上，让我从心里感到了温暖。在摩肩接踵的街上，我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胳膊，她很自然地笑了笑，我激动得欣喜若狂。中午，我们一起在乡村鸡吃饭，她吃的咖啡鸡饭，我的是红烧牛肉套餐，我永远也不会忘。 　　回来后，她说感冒了不太舒服。下午，我在宿舍里坐立不安。我喜欢她，但我很穷，我有点自卑，怕她不接受，怕受打击。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我最终鼓起了勇气，决定向她表白。我找朋友借了50元钱，到了烈士墓，买了一枝玫瑰花，买了8个水晶之恋果冻(因为她们宿舍一共8个人)，买了几颗金帝巧克力，还买了一盒感冒药。然后，我以最快的速度一路小跑回了学校。到她楼下时，我给她打了个电话，说有东西送给她，请她一定要下来。我在楼下忐忑不安地等着，每当有人经过时，我都觉得自已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想躲起来。等待如世纪般漫长。十几分钟后，她下来了，穿着一件米黄色的T恤，戴着一顶白色的小帽，就像带露的荷花伫立在我的面前。我不敢直视她的眼睛：“知道你病了，我买了点东西来看看你。”也许是第一次有男孩子给她送花，她比我还不知所措。在我语无伦次地劝说了半个多小时后，她终于决定除了那枝玫瑰，其他都收下。在分手的那一刻，她问我：“玫瑰花怎么办呢？”我告诉她：“我会把它吃了。”她终于接过了玫瑰花。 　　下午、晚上，我都很害怕，觉得她好像不怎么愿意接受我的礼物、我的表白。8点多，我正伤心地躺在床上，她来电话了，问我怎么不给她打电话。听到这句话时，我高兴得从床上弹了起来。 　　五一长假是我今生最快乐的时光，我拥有了我的爱情。我和她形影不离，一起看书，一起逛街，一起到食堂吃饭，整个心都被“快乐”二字填满。 　　5月7日那天晚上，她委婉地对我说出了她对我的不满意，让我潜心地好好学点知识。为了改变她对我的印象，让她觉得我还是很有“学问”、“温文尔雅”的，我冥思苦想了两个多小时，决定从徐志摩开始，于是把《再别康桥》、《莎扬娜拉》翻了出来。我没日没夜地背诵了一些爱情诗文，找机会讲给她听。爱情成了我的“学习加油站”，在那段时间里，我把自己拉下的课程全部补了回来。我是学法律的，以前在我眼里枯燥的法律条文，都成了有韵律的谱子，背诵起来如低吟的小夜曲。 　　就这样，我们的爱情慢慢地进展着。 　　小雨是学校广播站的播音员，每周星期一都要去播音。周一一下课，我就去办公楼，在播音室下面的那片小树林里等她，手里总是忘不了带上一瓶矿泉水。记得有一次，播音快结束时，突然下起了大暴雨，我跑回宿舍去借了两把雨伞，顶风冒雨地再赶回来，裤子、鞋全部湿透了。没想到她播音结束走出办公楼时，雨停了。她看到我的样子，先是哈哈大笑，等明白过来，她很感动地抱着我哭了。 　　两个月后，放暑假了，我们都舍不得分离。临分别的那个晚上，我们把初吻献给了对方。 　　我没钱，买不起什么礼物送给她。记得有一年圣诞节，为了给她一个惊喜，我一大早起来，爬上歌乐山，想给她采一束山花回来。因为太早，路很湿，我摔了很多次跤，浑身像个泥猴，全身的衣服被霜露浸透，双手通红，心却温暖无比。爬上山后才发现，这个季节根本没有花。于是，就采了一大束野草，赶在她起床时送给了她，她很感动地抓紧我冰凉的双手，好久不松开，眼眶里满是泪花。把我的手暖和后，她找来塑料瓶，小心翼翼地装上水养上那束野草。她的生日到了，我买了一个手帕，刺上了“爱你一生不变”几个字。我知道她喜欢小浣熊玩具，春节快到时，我省下饭钱，找遍了烈士墓、沙坪坝，找了四个小时，最后终于在地下商场一个小商店里找到了一只小浣熊。四年里，她一直把这只熊放在床头。 　　我很穷，但她从没在乎过。冬天来了，她给我买保暖内衣；出去逛街回来，她总是要塞给我钱；出去吃饭，她也总是要付账。后来，我去深圳实习，她知道那边物价高，省吃俭用省下了生活费给我。 　　去年，大学毕业时，我们已成了感情很深的恋人了。小雨成了我的天使，我在心里暗暗发誓：“我要用我的一生来报答小雨，给她人世间最真挚的爱！” 　　同小雨在一起的日子，是我生命中最绚丽的时光。 　　伤痕 　　大学毕业后，她留校，我则以一个优秀大学生的身份进了离市区100多公里的一个区县党委办公室。因为工作忙，我开始很少回去看她，很少关心她。她没有在乎，总是替我着想，每次给我写信，告诉我要是忙就不要回了。 　　按规定，我被下派到一个乡镇去锻炼一年。我所到的镇是一个移民重点镇，大部分移民属省外安置。移民工作事务烦杂，责任重大。加上我刚走上工作岗位，没工作经验，不会处理人际关系，还没有从学生的角色转换过来，让人心烦的事一件接着一件，把我搞得很烦闷，许多愁苦无处诉说，自己觉得是男子汉又不想过多地把自己内心的苦闷说给小雨听，害怕增加她的精神负担。有一次，半夜我病了，想喝水，头痛欲裂让我无法起身，等第二天早上我从昏睡中醒来，发现嘴角烧起了大水泡，嘴唇裂开了血口子。我把这一切都没理由地怪在小雨的身上，觉得都是两个人不在一起造成的。 　　在寂寞的夜晚，我就想起了我和小雨的关系，想到了今后的分居生活，我错误地把在外面一年的下派生活当成了我们今后的生活。于是我失去理智地作出了一个令我自己终身悔恨、一辈子也不会原谅自己的错误决定——同小雨分手。 　　今年4月底，我到市委党校学习。27日那天，因为一个小小的分歧，我提出了分手，要把我的东西全部拿走。她忍着悲痛温柔地帮我整理东西，轻声地对我说：“我送送你吧？”我绝情地甩下一句：“用不着！”拿着行李，头也不回地下了楼。她追下楼来，在出租车离开她的一刹那间，我看到了她充满忧伤、悲痛欲绝的眼神。28日晚上，她给我打电话，说想和我谈谈。当时我正和一个朋友在谈事情，于是很不耐烦地和她讲：“今天不方便，明天吧。” 　　29日晚上，我到了她的宿舍。她双眼闪着泪花问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我们在一起已经四年了，你是我最亲最亲的人，现在连你都欺骗我，以后我不知道还能相信谁？”但是，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更不顾她的苦苦劝说，不顾她止不住的满脸泪水，头也没回，扬长而去。 　　离开后，我才发觉我的心如此伤痛。我们在一起已经四年了，那时我那么穷，她没有在乎过，一个劲地帮助我、关心我、疼我。而今，我有了工作，不再像以前那么穷了，我却要抛弃她。她对我那么好，为什么我这么冲动、这么狠心地伤害她？回到党校，我哭了，整个晚上，我都心如刀绞。5月1日，那是四年前我向她表白的日子。下午，我再也坐不住了，去沙坪坝重百商场买了一枚戒指。晚上，到了她的宿舍外面，我又想到分居两地的问题不知道怎么解决。在她的门外，我想起了我们走过的一幕幕，也苦苦思索着我们的未来。最后，我还是没有勇气敲开她的门。 　　悔恨 　　我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但我深知，我已深深地伤害了小雨，后悔、心痛越来越无法排解。 　　那段时间里，我想用工作来冲淡我的伤痛，强迫自己忘记过去，重新开始生活。但是，我发现我错了，过去的一切顽强地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我的脑海。我不敢上街，怕想起以前和她一起牵着手上街的情景；我不敢翻开以前的照片，怕触到敏感的神经，让我彻夜心痛。我常常会在梦中又回到我们的过去，重新把她抱在怀里，重新拥有她。我曾努力地想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可是无论和谁在一起，我根本找不到一点感觉。我总是觉得别人走路的姿势不像她，衣着不像她，语气、神态、气质都不像她，都比不上她。我才发觉，我不可能忘记她，我的心里已容不下任何人了。 　　我越想越恨自己。我想找回小雨对我的爱，于是，我给她打电话、发短信，我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但是我把她的心伤透了，她恨我，她不愿意再理我。我给她打了上千个电话，发了几百条短信，她从未接过、回过。我给她写信，写了很多很多，她也从未回过。 　　11月的一个周末，我鼓起勇气去找她，在她的宿舍外面等了整整一个晚上，她避开我，始终没有回来。 　　我无缘无故地伤害了小雨，我不奢求她一下子原谅我，但是我真心地希望她给我一个道歉的机会。 　　第二个周末，我又到了学校，然后我疯狂地给她打手机，她始终没接我的电话。后来我换了手机卡给她打，她接电话说她在三峡广场，我就赶紧打了一辆出租车。赶到广场，我再打电话时，她已关机。我首先想到了我俩以前常去的一个酒吧，我箭一样地朝那里跑去，结果让我深深地失望。我太傻了，我这样伤害了她，她还有可能到那个伤心地去吗？我回到广场，一个座位挨着一个座位地找，每一个茶楼、每一个酒吧，我都去找，都没有找到她的踪影。她的手机始终关着，我心里充满了担心和愧疚。凌晨4点钟，我站在空旷的广场，仰望漆黑的天幕，在心里深情地呼唤，我的小雨你到底在哪里？清晨，我再一次返回她的住地，门依然关着。我只好把写着满篇悔恨、字字思念的长信从门缝里塞进去，然后匆匆奔向长途车站赶回单位上班。 　　我再一次利用周末到重庆找小雨。我敲门她不开，打电话她不接。我在她楼下守候了整整一个晚上，我在悔恨和自责中又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天亮后我打电话，小雨接了电话说：“给你一分钟时间。”等了一会，小雨来了，这是我们分手后第一次看见小雨，看着她憔悴的脸，我的心仿佛被人揪了一把，小雨，都是我把你害成这样！我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学生低下了头。她对我说：“我现在见你，只是想告诉你，我们不可能回到从前了。”我正准备说话，她却冷冷地对我说：“没必要，一切都结束了。”这时她接了个电话，挂断电话后对我说，她要到医院去看一个病人。说完就一个人向前走了。我跟在后面，心中有千言万语却因心痛无法开口。我们默默地走到公交车站。车来了，小雨上去坐在了一个靠窗口的位置，我难过得不敢看她，我听见汽车的发动机声时，抬起头，看到小雨的一刹那间，她也回头看我，我发现了她满是泪痕的脸。车开出去很远了，我才猛醒，我为什么不追上去？ 　　小雨，这是我第二次看见你的泪脸。我知道我伤你太深，不敢奢求你一下子原谅我，但我请你相信我是真诚的，我知道我错了，给我一个机会好吗？如果你不原谅我，我也不会责怪你，我知道这是我咎由自取，我祝福你幸福平安！我会守候着，我会去争取，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无怨无悔。 　　“红酒倒满酒杯，我喝下的全是眼泪，一个人越喝越醉，一首歌越唱越悲……”如今我就生活在这首歌的世界里，我不知道我的真心的忏悔、滴血的呼唤能否弥补我对小雨的伤害…… 　　编辑附记 　　本不打算编发此文，因为觉得陈诚和小雨分手的理由不充分。后来原上草几次和我联系，说人在孤独绝望的时候确实会做出不合情理的决定。她是陈诚的同事，不忍看他痛不欲生；她是过来人，不希望小雨像她一样因为一时赌气而悔恨一生。 　　本不打算编发此文，因为觉得这个故事“分量”不够。后来联想到11月4日“原声”《失去后才知道珍惜》，觉得大学生的就业压力导致情感迷失也许已成为值得关注的一个现象。 　　于是编发此文。 　　相关专题：南京《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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